见裴厌带着疯狗要离开,徐承安喊住了他,问道:“厌小子,这是咋回事?”
裴厌脸上戾气未消,下颌也溅了些血迹,衣服腹部和腰侧有几道划破的口子,不知是他的血还是别人的血在破口处,脸颊有青肿,两只手的手背和露出来的手腕也有些刀伤擦伤,显然吃了亏,不过对方六个人,他独自一人只带着条疯狗,能全身而退已经很不错。
人很多,且都在看他,裴厌没有隐瞒:“他几个让我跟着他们混,我不愿,领头的那个娄进带了斧子,要砍我,我还手了。”
还手了。
徐承安被轻描淡写几个字哽住,却挑不出错来,确实是还手了。
他咳嗽一声,说:“嗯好,知道了,娄进那个人你可能也听人说过,是个恶霸,净干些天怒人怨的事,他这回吃了亏,恐怕……”
他顺嘴想说对方恐怕会来报复,想起刚才娄进那副畏惧的模样和要命的伤势,就算活下来也少一只手,于是改口道:“恐怕日后会生事,倒不怕他纠集人手来村里闹事,只是你一人若在外面碰上他们,需得小心些。”
裴厌平时很少和村里人来往,也不惹是非,几次打架都事出有因,今天砍的又是娄进这种恶棍,甚至算得上一件好事,因此徐
承安没有斥责他下手太重太没人性。
“嗯。”裴厌淡淡点头,不带丝毫停留转身就走,长毛脏狗追着他脚步而去,没有再发疯。
裴虎子躲在人群后面,心里阵阵发虚,裴厌差点砍死娄进那样的恶霸,幸好他没有再招惹对方,真是个活阎王鬼见愁。
流言总是传得很快,娄进右手没保住,伤势重元气大伤,又差点被吓破胆,再没有之前的霸道威风,势头一下子弱了,跟他一起被砍的娄五几人也吓得够呛,连路上遇到小河村的妇人夫郎都绕着走。
为保命,娄进花了大价钱买人参进补吊命,一下子变得捉襟见肘,没有酒肉吃喝银钱嫖ll赌,连老大都成了蔫头鸡,原本纠集的一群地痞无赖散了,本就是见风使舵的一众墙头草小人,为娄进出气报仇想都不用想,没落井下石都算好的。
被娄进欺凌过的人一个个喜笑颜开,只觉老天有眼,总算让这恶霸倒了霉,连带着小河村的裴厌在他们口中虽然凶恶残暴不近人情,但还是有人为他说话,有砍人的能耐却不欺负人,只要别招惹不就好了,至于他打亲娘亲哥一事,在好几个村子里说法都不同,互有争执。
外人如何嚼舌根对裴厌来说无关紧要,他依旧独来独往,冷着脸不太搭理人。
*
清江一曲抱村流,长夏江村事事幽。自来自去堂上燕,相亲相近水中鸥。
四季轮回,又是一年夏天。
顾兰时是三月生辰,如今已经十六岁,这大半年家里都在托人踅摸婆家,看亲定亲都费工夫,可不得趁早找个好的。
因发生过林晋鹏那样的丑事,苗秋莲和顾铁山看谁都有点防备,找亲戚朋友多方打听人品德行,近来终于相中马家村一个十七岁的汉子,媒人在中间跑腿递话,总算敲定半个月后的吉日让顾兰时和那汉子相看。
之前相看过一次,对这回相看,顾兰时得知日子后,一个人在屋里幽幽叹气,罢了,不嫁人也不行,相就相,无论相貌如何,只要那人品性好,也不是不可以。
山林苍郁,脚步声惊动枝头鸟雀,树叶繁茂,-->>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