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撩起袖子,围观的人清楚地看到了她手臂上的一大块乌青,小月适时的挤出了几滴眼泪,抽抽搭搭的说道:“都是婢子的错,婢子不该把汤给其他人的。”
“你撒谎!”
赵夫人不理赵娇娇,赵娇娇心绪不宁的在后面站着,无端被这丫鬟一指控,立时变成了一只炸毛的母鸡:“我根本就没遇到过她,也没有看过什么鸽子汤。我赵府什么东西没有,我堂堂大小姐还喝不起一碗鸽子汤吗。一定是有人买通了了这丫鬟,故意陷害我!”
“母亲,你可一定要为女儿做主啊。”
一边是疼爱多年的大女儿,一边是后半辈子荣华富贵的依靠。赵夫人也是世家大族出生,但是俗人就不能免俗,她很快算清了其中的利益关系。向李氏点了点头:“今日之事蹊跷,还请尹大夫人好生彻查。”
赵夫人摆明了态度,李氏自然不会客气,欣然应允了。转而问赵娇娇:“赵姑娘你说你没遇到过小月,可据我所知,今日宴会上赵姑娘曾离开了有半个时辰。可否请赵姑娘说说,这半个时辰赵姑娘都去了那里,又有什么人看见了。”
“我我”赵娇娇盯着自己的鞋子,眼神不断向四下飘散,断断续续的说道,“宴会上人多,我觉得闷,就一个人去园子里走了会儿。”
赵娇娇突然想到今日离开宴席的可不止她一人,遂放下了心,接着说道:“我虽然离开过,也没人看到我。但今日这么多人,离开宴席的不止我一个,尹大夫人难道就凭我曾离开过宴席,和着丫鬟的一面之词就想污蔑本姑娘吗。”
“我听说尹洛伊一直不喜欢尹大夫人,尹洛伊又和我不和,尹大夫人该不会是想惩治了我借机亲近尹洛伊吧。”赵娇娇面上的忧虑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欠扁的笑,“尹大夫人可是打了一手好算盘啊。”
李氏面色一僵,很快换上了一副得体的笑脸:“赵姑娘说笑了,本夫人好歹是相爷明媒正娶回来的妻子,就是有人不喜也依旧是国公府的大夫人。要和洛伊打好关系本夫人有许多种办法,何必选这种风险极大的,没得还无端坏了老夫人的寿宴。”
“本夫人出生微贱,幼时也曾见过县衙里的人断案。”
李氏轻轻一带,就把话头带到了另一边:“赵姑娘可知道,这一般的犯人犯了事可不会承认。因为他们天生命贱,非要等衙门里的人上了刑才肯说实话。”
“这又是何必呢,你说对吧赵姑娘。”李氏看着赵娇娇的眼睛,给了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意。
“尹大夫人何必吓唬我,我既不是犯人,尹大夫人也不是县令,这故事根本就没有参考的价值。”赵娇娇长长的眉毛高高的挑起,笑着说,“尹大夫人这是找不到‘凶手’,想随便找个人栽赃嫁祸吧,尹大夫人未免把在场的诸位太不放在眼里了吧。”
“不把人放在眼里的是你吧,赵娇娇。”尹洛伊淡淡的说道,声音给人一种笃定的力量,和不屑的嘲讽。
前面的几人摄于尹洛依的气势,不自觉的给她让了一条道。
“其一,你半个时辰不在宴席上,且没有任何人看见你真的在园子里。其二,除了你之外,在场的包括赵夫人在内都不知道赵小公子花生过敏,试问有谁能从你赵姑娘身上探听到这个隐秘,在国公府陷害于你。其三,还有送汤的的丫鬟亲自指认于你。”
瞧着赵娇娇桀骜的面容一点点出现裂痕,尹洛伊闭眼甩开先前差点摔下阁楼的绝望,一字一顿道,“赵娇娇,你的袖子上沾着的花生碎末,不需要给大伙儿解释一下吗?”
张氏离赵娇娇最近,一下子扯住了就要去拍袖子的赵娇娇,扯起她的袖子举起来,暴露在大伙儿的面前。
顺着赵娇娇的袖子上下看过去,果然在袖子的下摆一个极隐秘的地方沾着些还未磨碎的花生碎末。
大伙儿的眼神一下子都变得愤慨起来,你一句我一句的义愤填膺起来。
赵夫人更是气的浑身直发抖,一想到自家宝贝儿子险些被赵娇娇害死,掐死她的心都有了。
赵娇娇自然感受到了赵夫人的怒气,危机中想通了什么,大声喊道:“不,是尹洛伊,是尹洛伊陷害我的。”
“先前我不在宴会上,是因为我看见尹洛伊离开了才跟着走的,我们在阁楼那边还见了一面。我后反正那之后我就直接回来了,根本没有见过这丫鬟,也没在汤里放过花生。”赵娇娇狠狠地睨了尹洛伊一眼,“这一切都是尹洛伊做的局,想要故意陷害我。”
“我是离开过,可我却没在阁楼那里遇到赵姑娘啊。而且我从出花厅到回来不到两刻钟,回来时我还曾给夫人和三婶打过招呼,但赵娇娇你却在园子里足足待了半个时辰。”
“赵姑娘,你能说得出来这半个时辰你都干了些什么吗?又能说出你为何要尾随我到阁楼吗?”
赵娇娇瞪大了眼睛,不知该怎么回答,尹洛伊嗤的笑了,帮她答道:“因为你根本就没遇到过我,而是悄悄到了回廊下,准备伺机拦下小月,往赵小公子所在桌上的汤里放花生末。”
“至于你说的我陷害你。”尹洛伊侧身翻了个白眼,低低地笑了,“陷害你,我何至于只在这一份鸽子汤里下花生末。我提前授意厨房让他们在每份鸽子汤里都放上花生末,反正没人知道赵小公子花生过敏,这样岂不是更神不知鬼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