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巴真是老旧的车型,窄憋,不通风,呼吸里全是潮湿而发霉的味道。
胭脂坐上没一会儿,就胸闷气短,眩晕的厉害。昨晚到了机场等今天早晨的飞机,坐了一夜没睡。加上之前的劫持,高烧。
胭脂暗暗掐了一指自己的人中。
坚持。
不过,她不准备去西单买墨镜了,还是下车找个小旅馆先睡一会。
六十五分钟的路程,胭脂如坠云里雾里,头晕脑胀。
帝都的人还特别喜欢说话,耳边一直带着油滑的京腔在嗡嗡。头更疼了。
胭脂忽而左手扶额,忽而右手按太阳穴。
终于挨到了。
高耸华丽的酒店胭脂摸摸兜里的卡,是不打算住的。
她往街道里面走。
路边有一家音乐广场,再往里,打听了几次,终于找到一家外地在京机构的招待所。
这种招待所,价钱不多,包个双人间的话还是比标房便宜多的。就是不供应热水。
没事,夏天,待休息过来冲个凉就好了。
睡了整整一天。
醒来已经快到傍晚。
胭脂硬撑着出去。要不一天马上过去,各家招工单位都下班了。
走出去,雾霾消散了却是绵延的雨,胭脂在一楼的小吃部吃了点苗条。又在门口小店买了一把伞。
只身一件棉布裙子。身体有点发抖,五月的北方夜晚还是要披一件外套的。
胭脂心说,不要跟秦琼卖马似的病在异地他乡的客栈,好在秦琼还有黄骠马卖,我连手机都没得卖。
算一算这一万除掉机票,住宿费,再买手机和几件衣物日用品。
不赶紧找工作,我可不真是来这里度假修养的。
咳嗽了几声。胭脂往喧闹的西单商圈一路走看看有什么工作机遇。
几家职业介绍所门口贴着各种信息。
几座写字楼也亮着灯。
胭脂敲了一家校外培训机构的门。
问清了前台就是负责招聘临时老师的。
胭脂的专业正好是师范。
她说明了来意,对方愣愣的看着她不做声。
“恩,您看怎么样,我可以吗?”胭脂只好自己主动问。
前台的女人化妆浓妆,一甩大波浪,打着京腔说:“你说什么毕业就什么毕业啊?我的姐姐,你倒是拿出个纸儿给我们看看。”
这时候胭脂才想起来,她没带任何能证明她受过高等教育的证明,甚至身份证都是借的。肯定找不到写字楼之类的正式工作。
讪讪的笑笑,走出玻璃门。
眼下之际,糊口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