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承瑞噎了声,辣味上头,憋红了一张刀劈斧砍侠客一样的脸。蒋承瑞祖上有满族血统,所以五官有些深刻,头发天生自然卷曲。
就在单简明开始安安静静地享用美食时,蒋承瑞的眼珠子开始一转一转地往他领口里面看,张嘴恶狠狠地咬了咬筷子。
单简明畏寒地拉紧衣服左右看了看:&ldo;没开窗啊,怎么阴风阵阵的。&rdo;
收拾好碗筷,单简明把电视柜前的沙发拆开铺成床,又拿出几条毯子,最后一咬牙,抽了条自己的被子出来:&ldo;抱着滚滚睡还挺暖和的,被子给你吧,晚上这里可冷了。就是因为楼顶水塔时不时就漏,所以顶层特别潮湿,你看我铺的绒毯就是防潮的。&rdo;
蒋承瑞坐在边上伸着舌头灌水,垂头丧气地看着单简明忙活。
等单简明去小区外的便利超市买完东西回来,蒋承瑞已经窝进沙发睡成死的了。大概是太累了,所以发出的呼声还不小,滚滚蹲在一边用双眼皮意味不明地看着他。
单简明进门后,&ldo;嘘&rdo;了一声,看着被蒋承瑞压着的大型抱抱熊,苦了苦脸,恋恋不舍地指指卫生间,滚滚僵硬了一会儿蹿了过去。
水池边上放着蒋承瑞用过的一次性牙刷和牙膏,挺散乱地摆着,换下来的衣服裤子堆在地上。单简明弯腰捡起来泡进水里,给滚滚刷了牙后把他哄去了床上。
看着蒋承瑞那么高的一个人蜷缩在沙发床上,单简明皱了皱眉,回头看见滚滚一双幽绿的眼睛盯着自己,叹了口气,小声说:&ldo;好吧,不让他上床。&rdo;
回答他的是滚滚倒下的身体。
闷笑了一声,单简明去卫生间给蒋承瑞洗衣服去了。担心洗衣机的轰鸣声吵醒蒋承瑞,单简明干脆搓了肥皂手洗。
也不敢用刷子刷,只能认命地用手搓。快冬天了,单简明洗衣服用温水。想他从飞机上下来也粘不到多少灰尘,t恤领子上就一点点汗渍,单简明随便搓了几下就干净了,放进兑好的清水里漂了漂拎到眼皮子底下看了看自言自语:&ldo;差不多了吧。&rdo;
犹豫了一下,捏起蒋承瑞的内裤,嘀咕:&ldo;他应该……不会生气吧!&rdo;
把四角内裤展开,单简明看着中间超大的一坨鼓包撇了撇嘴。
所有的衣裤都搓洗完后,单简明把它们泡进了卫生间里放的金纺护理液后就大功告成了。捶了捶腰,单简明拍了拍洗衣机盖小声嘟囔:&ldo;我自己的衣服还是保姆机洗的呢。&rdo;
泡完澡,又把蒋承瑞的衣服漂清烘了烘挂出阳台后,单简明擦着头发进了卧室,手放在门锁上,一会儿还是松开了。回头看了眼蒋承瑞,要倒时差估计明天他也醒不了那么早吧。
想到明天还要和那个于秃子销假,单简明狠狠地揉了一把滚滚的毛:&ldo;滚滚,睡过去一点,四六开,我们说好的。&rdo;
随后滚滚不情不愿地往里蹭了蹭,打了个狗哈欠,四肢伸开占领半壁江山睡了。单简明被欺负地没脾气,戳了戳滚滚的背:&ldo;生气了?&rdo;
滚滚甩了甩尾巴。单简明笑了笑:&ldo;晚安!&rdo;
第二天在闹钟响起的一瞬间,单简明电光一闪好像想起什么似的,没有想往常那样赖上几分钟,而是闪电般地伸出手按了取消,立起身子往大开的卧室门外看,才想起来家里多了个人。
双手盖了盖自己的脸,单简明起来洗漱后,给滚滚准备了一天的饭食,又把蒋承瑞的早餐热在锅里,留了张字条就去上班了。
下班以后要带滚滚出门散散步了,昨天也没出去呢。
被挤在公车左侧横扶手前,单简明脑袋放空正在倒着往回想,自己是怎么开始胡思乱想到于秃子的。哦,是先看到黄色的扶手杠,联想到了马路上黄色格子的盲道,再联想到了在杏花楼外面遇到的一个盲人,然后思想就进入了杏花楼,一屉水晶虾饺,晶莹剔透的就联想到了某日无意间看到的长梗紫麻,麻就想到了麻子,然后……就想到了于秃子的黄褐斑。
叹息间不知不觉就被压到了开着的窗玻璃外,端正露出窗外的一颗脑袋,把外面飞过的摩托司机吓了一跳,他车子一歪差点滑出车行道。这姿势,这表情忒像被拉走的犯人了。
目睹全过程的单简明囧得脸上发烫,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一步,想让他的头伸在正常范围内。哪知才一退后就退进了一个人的怀里,忙回头要道歉,结果那人把一个什么东西挡在身侧抵在了他身上。
就在单简明脑补到这是持械抢劫吧,我操,耳边响起一个男人沙哑的声音:&ldo;抱歉,我从没坐过这种公共运输工具,不知道车上的味道会这么……,我有些不适,呕,你身上的味道……,让我靠靠,帮个忙。&rdo;这样的声音,这样的姿势……单简明眼睛立即红了起来,心里面闷闷的。
从声音可以听出来,后面紧挨着他的男人好像难受得要死了一样,再说一个字就会吐了似的。单简明不知道想着什么,有些恍惚,但还是点点头,挣扎了一下:&ldo;你,你不要抱这么紧,靠着就好。还有,不,不要吐在我身上。&rdo;
闻言,身后那人似乎愣了愣。
之后就把头垂在了单简明肩上,沉甸甸的。感觉得到他大概高了自己半头,单简明忍不住回头扫了一眼,却是愣住了,忙转回头,心里面千军万马呼啸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