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绷的肌肉倏地松散,宋见青松开门把手,长舒了口气:“是你啊。”
游觉陇把他怪异的微表情收入眼底,挑了挑眉:“放心,我不是来问你八卦的。”
他扬了扬手上那沓文件示意:“我是来谈工作的。”
房间里昏暗,酒店走廊上灯光温和散发着光芒,把他从头到脚包裹勾勒出柔和光感,看上去就像登门送温暖周身自带圣光的天使。
真是刚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宋见青面上故作沉静自如,手上迫不及待地把游觉陇拉进房间,接过他手中的文件。
他们双双坐下,游觉陇悄然用那双狭长凤眼端详着宋见青,希望能从他下意识地小动作中窥察他的反应。
这是他一个有点小小恶趣味的习惯,在交往时特别喜欢观察对方,并且习惯这种他能够掌握主动权的自得感。
他懒散地倚在单人沙发上,目光从宋见青微抬的眼流转到紧闭的薄唇,不自觉眯起眼睛,掩起其中闪烁的精明。
他惊讶于眼前的人好像完全没受到绯闻的骚扰,心如止水,完全不关心这些纷纷扰扰。
“临时病?”宋见青掀开第一页,捻住页尾,轻启唇把标题给念了出来,带着些许疑问。
游觉陇被他的话勾回神,轻颔首,右手臂区起撑住脸颊,声调懒懒地解释:“这个名字还是很适合这个故事的。”
然后宋见青便没再说话,仔细阅读着整个徐徐在他眼前展开的故事。
直到游觉陇自顾自地把水饮到第三杯,宋见青终于读完了故事,合拢。
故事精彩,他问得一针见血:“这就是按照电影剧本来写的吧?”
游觉陇放下手指紧捏的杯子,坦然道:“我想让你把它拍出来。”
他没有遮遮掩掩地问宋见青觉得这本子怎么样,对自己的作品很有自信,只是面对着旧友,话中骄矜淡弱几分:“这故事不太符合主流电影,短板太明显。”
宋见青赞同地点了点头,唇角微勾,拊掌。眼神自然而然也透露出对着故事的喜欢:“这风格一点也不像你。”
阔别几年的时间,没有改变他的言语和外貌,反而将他笔底气质变了个十成十,和几年前的作品放在一起,压根不像出自一人之手。
他闻言笑了笑,继续拿漫不经心的态度作掩:“弟弟,北美冰冷的夜色太磨人了。”
他垂下眼,漠然的双眼失了焦距,笑起的弧度也勉强。不熟悉他的人直视他时,总轻易被他有点禁欲的气质蛊惑——好像他此时真正孤零零待在异国他乡的风雪夜中,身边没有朋友也没有亲人,寂寥如一豆烛火,飘摇。
直到被他亲呢又暧昧的话语击溃防线,再对上那双闪着微光的漂亮眼睛,受害者才会意识到,他完全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尾巴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