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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第1页）

&ldo;怎么了？&rdo;

&ldo;我见过这位女士，不过显得比照片上憔悴的多……&rdo;

&ldo;为什么记得这么清楚？&rdo;

&ldo;三月底我们这里举办了一次如何教育逃学的孩子的研讨会。散会以后回家的时候，我看见这位女士手里拿着一张广告，站在我们咨询中心大门左侧的布告栏前边，一会儿看布告栏，一会儿看手上的广告。当时我就看出她面临非常严重的问题……&rdo;

&ldo;什么广告？她面临非常严重的问题，你是怎么看出来的？&rdo;

游子一边带着马见原往大门口走，一边回答说：&ldo;她的脸色非常不好，心事重重，肯定是被极大的烦恼折磨着。我装作一个前来会朋友的人跟她打招呼，说我有一个好朋友在中心工作，如果需要我帮忙的话，我愿意尽力。一开始我没说我就是中心的人，因为我认为那样说会把她吓跑的。&rdo;

&ldo;后来呢？&rdo;

&ldo;开始，她低着头不说话，身体不住地发抖。我耐心地等着她。突然，她哭了，哽咽着告诉我，孩子最近变了，整天不上学，在家里胡闹，砸家具，砸玻璃，打爷爷，打父母，谁也管不了……我安慰她说，中心有很多经验丰富的心理咨询医生，不妨进去把您家的苦恼跟他们谈谈。就在这时，从马路那边的大学里有说有笑地走出一群大学生来。看到那种情形，她伤心地说，看人家，多快活……说完捂着脸扭头就跑了。我想追上去，可是，我这腿太不争气了……&rdo;游子狠狠地在自己的右腿上捶了一拳。

俩人来到大门左侧的布告栏前边：&ldo;您看，就是这张广告。&rdo;游子指着布告栏上贴的一张广告说。

那是一张b5大小的手写油印广告。大标题是&ldo;青春期心理咨询热线&rdo;，标题下边是娟秀的小字，列举了青春期特有的心理现象和容易产生的烦恼等等。

&ldo;后来您又见过她吗？&rdo;马见原问。

&ldo;没有……当时我要是能追上她就好了……&rdo;游子咬着嘴唇说。

&ldo;您可以把这张照片给中心的其他人员看看吗？&rdo;

&ldo;当然可以……对不起……&rdo;

&ldo;为什么道歉？&rdo;

&ldo;……我见到她那天，能为她做些什么就好了……&rdo;

马见原没再说什么。这时，一辆警车开进了咨询中心。马见原转身向警车走去。

游子追上去，冲着马见原的后背说：&ldo;马见原先生……这话也许不应该由我来说……&rdo;

马见原头也不回地问：&ldo;关于案子的事吗？&rdo;

&ldo;不，您跟真弓好好儿谈谈吧，是时候了。外孙也有了，您夫人也出院了，该和好了。您就原谅她吧！&rdo;

&ldo;原谅她？&rdo;马见原用鼻子哼了一声，&ldo;她说要杀了我，你反而让我原谅她？绝对不原谅！知道吗？她说她一定要杀了我！&rdo;

&ldo;她希望您承认她这个女儿，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她都希望您承认她这个女儿。从小她就抱着这个希望……比起哥哥来，她更觉得孤独……哥哥死了以后，她更感到您不能接受她了……所以，她才大喊大叫着要杀了您，其实，那是她在渴望您接受她，承认她呀！&rdo;

&ldo;你懂什么？用不着你插嘴！&rdo;

&ldo;马见原先生，您这是自相矛盾！&rdo;

马见原回过头来看着游子：&ldo;自相矛盾？&rdo;

&ldo;你心里不是很希望我能追上照片上这位女士吗？您难道不认为如果我能介入的话，也许能防止麻生家的悲剧发生吗？&rdo;

&ldo;……&rdo;

&ldo;可是，轮到您自己头上了，为什么又不让我插嘴了呢？&rdo;

马见原冷冷地说了句&ldo;我不是来找你心理咨询的&rdo;，转身走了。

&ldo;您真想就这样僵持下去吗？&rdo;游子冲着马见原那一堵墙似的后背问道。马见原没有回答也没有回头。从建筑物的玻璃幕墙上反射下来的阳光，无力地照射着马见原那强壮而顽固的身躯。

同年五月十四日，星期二

浚介已经在一家廉价商务旅馆住了十天了。自从发现麻生家出事以后，今天是他第一次去学校上班。跟学校领导请假时，他说是重感冒，发高烧。

十天没到学校了，走进办公室的时候他不免有些紧张，可是，老师们对他的态度一点儿都没有改变，例行公事地问他感冒好了没有，怎么不多休息两天啊……浚介渐渐平静下来，开始向旁边的老师打听学校的近况。

这时，教导主任走过来对浚介说：&ldo;巢藤老师，校长叫你。&rdo;

浚介跟着教导主任来到校长室。校长的脸和身体都很宽，好像净往横里长了，因此外号叫&ldo;牛蛙&rdo;。&ldo;牛蛙&rdo;让浚介和教导主任坐在对面，让浚介详细汇报事情的经过。

其实，校长他们早就从警察那里了解到，浚介只不过是发现了案发现场的人，跟案子没任何关系。浚介对此心里是有数的，不过，他担心校长质问他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不来上班，就反复强调自己精神上受了点儿刺激，高烧不退，不敢在家呆了，所以住进了旅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