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允澈声音很轻,双眸无神空洞,他好像感受到了一些凉意,不由自主的收拢了自己的手臂,双手在双臂上慢慢摩挲。
“和那个男人的婚礼?”宋苏卿轻轻走到苏允澈身边,和他一样,靠在墙角。
苏允澈见他过来,顿时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轻轻的靠在他的身上,将一部分力量放在他那儿。
他说:“恩,他们俩当时已经结婚很久了,那次也只是补办的婚礼。后来听说那狗东西时常家暴兰姨,所以兰姨还去我们家里头躲了几次,我们当时就算是认识而已……”
这时,电梯门开了,门口站了很多病人。
宋苏卿一把抓着苏允澈的手腕,拉着他前行,穿过拥挤的人群,跌跌撞撞。
可两个少年的手还是紧紧的握在一起。
人群消散开来,宋苏卿这才松开他的手臂。
“后来呢?你们怎么相熟了?”宋苏卿偏头看着他,一双丹凤眼里蕴含着滚烫江水。
他想听苏允澈亲口跟他说,说他所经历的一切。
苏允澈低头浅笑,缓缓而谈:“后来我的妈妈也走了,我寄宿在舅舅家里,兰姨见我还小,也就时常给我钱,给我好吃的,断断续续的维持了两年,突然间兰姨再也不来舅舅家了。
那时兰姨离婚了,就留下一间超市,我当时也十五六了,正好没有钱用,所以就经常过去帮忙,兰姨也稍微给点工钱,我俩就成了雇佣的关系……”
兰素银对他而言,是老板,是阿姨,甚是算得上是母亲。
缺乏了一生母爱的他,面对兰姨的施舍与保护,他就想疯了一样拼命索取,用来弥补自己那颗匮乏爱和良知的心。
宋苏卿仿佛看见了寒冬两个身影,清瘦的少年和一个瘦弱的女人,在狭小的超市里,忙碌生存的模样。
他们慢悠悠将这层绕了一圈,苏允澈才突然意识到,这里全是病房,应该是住院部才是。
他侧头看了宋苏卿一眼,见这个小子依旧洋洋得意的走着,偶尔撩一撩路过的漂亮小护士。一点都不理会缴费处这件事。
“你是不是已经自己去交费了?”苏允澈突然停下,盘着手,侧头看着他。
“呵呵……”宋苏卿揉揉头发,讪讪说,“当然我也不算白给,等兰姨好了,我可是要清空她超市的。
而且你刚刚那么紧张兰姨,整个人的心思都在她那儿,哪里还想得起来要先缴费才能住院这件事。”
宋苏卿瞥见不远处有一个垃圾桶,慢慢挪过去,将付款单丢进身后的垃圾桶,脸上笑嘻嘻的对着苏允澈。
苏允澈偷瞄被丢进去的付款单,只可惜没有看清楚上面的数额。但想着宋苏卿家那么有钱,多半也不会在意一个出院费,事后再还了就行。
“那行,等兰姨恢复了,就送你一堆零食。”
“好啊,我要吃空兰姨家超市。”宋苏卿马上咧嘴笑,霎时收敛了笑容,指了指他的腰,“……就是你要不要也去看看,反正都到医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