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孤的不是,”阮羲收了本就不多的笑意,看着他道,“孤来得太迟,害诸位大人受累了,快请起来。”
底下的官员连忙道不敢,谢恩起身后,便有序地退避两侧。
卞有离跟在后面几步,见阮羲像是要进门,上前一步道:“泽……王上,我去后面将师父接下来。”
他一开口,众人自然下意识看过去,这一看,顿时便都呆住了。
凡夫俗子,被绝色的皮相惑上一惑,原也寻常,况且又是这等姿容。
阮羲见这群人一脸惊艳地盯着卞有离,却莫名更加不悦,说话时微微带了冰碴子似的冷气:“李大人,好看吗?”
“臣逾越,臣逾越,王上恕罪。”李行庆的神智被这一句话拉回来,赶紧告饶。其他人也赶忙收回粘在卞有离身上的视线,只有偶尔的打量还时不时悄摸的溜过去。
天光暖软,小心翼翼地拂过美人身侧,染着四月的风,仿佛描出一幅绝色丹青。
阮羲冷冷地瞥了他们一眼,神色很是不耐,然而转头对着卞有离就换上了温和的语气:“叫江延陪你过去。”
也许在门外的时候,阮羲给人留下的印象太拒人千里,李行庆等把他们迎进准备好的驿站客房后,就找了好几个由头出去躲着,一天中除了问安几乎不见人。
卞有离一心一意照看师父,无暇顾得上其他,日日在客房里守着。阮羲这小半月与他交谈,像是挺投机,加之出宫在外并无公事。因此没人问安求见的时候,他就跟卞有离一块儿待着。
阮羲带出来的医者,都是理药院最好的掌事,医术精湛,平常照看病人绰绰有余,完全不需要谁来操心。所以卞有离待在那里,其实也不过是白白看着罢了。
既然有个人在旁边,索性说道些闲话,权作消磨这无聊的时间。
“浮青,喝点水。”屋子里没有旁人,阮羲便自己从桌上拿了茶盅,倒水递给床边的人,顺势也与他坐在了一处。
卞有离接过茶水道了谢,轻抿一口后搁在一旁,转头看着阮羲:“泽……王上,你的宫中有没有其他医者?师父总这样,我怕不好。”
“没有外人,唤我泽安即可,”阮羲道,“医者的话,理药院掌司应是最好的,可惜他前段时间为寻药材出远门了,没跟着我,回去我便找他来医治你师父。”
“好,”卞有离点点头,眼神却慢慢地黯淡下去,“我师兄若在就好了。”
阮羲道:“你师兄善医术?”
“他医术超绝,无人能及。”
“这可奇了,”阮羲疑惑,“你与他既师出同门,为何他医术那般好,你却不会?”
卞有离解释道:“我师父也不通医术,但师兄聪颖勤奋,幼时便在书阁中自学,后来又跟了一个道长出去识药,才修了一手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