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层的高度,如此看去与未得到前没有分毫差别,但他已完全失了那种心境。
钱与权力,当得到之后,却发现没有丝毫满足感。或许还是有的,只是去的太快,连抓都抓不住。
不开心,胸口那里总是空落落的。
他曾经不惜一切,甚至出卖人格、亲情、婚姻来获得这一切,可到头来他竟然不开心!
在付出巨大的代价后,发现这些并非自己最想要的,那是何等讽刺的笑话?他以前那么努力是为了什么?这所有又有什么意义!
凌于两家的联姻已经决定,婚期就在下个月。
母亲明明知道他不愿意,却装着一点都没察觉。以前是为了夺得凌氏,现在凌氏都已经拿回了,他不懂还有什么原因让她逼着自己儿子去娶一个根本不喜欢的女人!
说不出的烦躁,然后他竟又想起了她。
那天他在街上看到她了,当时他坐在等红灯的车里,她从斑马线通过。不过几米的距离,非常近,他甚至看得清她蕴在眼底的笑意。
她手里拿着刚买的冰激凌,脚步轻盈的越过马路,跳到在马路另一边等她的男人背后,很调皮去吓他。
男人露出笑意,拂开她被风吹乱的长发,为她夹去耳后。
她挖了勺冰激凌,示意他吃,却在对方低头时偷亲他脸颊。
那天,阳光弥漫,她在街的那端笑得光芒四she……
……
凌洛安撑着玻璃,慢慢低头,胸口空掉的那块地方再度传来与那日一样的锥心痛楚。
电话急促响起,来者是关慧心。
他狠狠掐断电话,随手朝办公桌一扔,拎起西服大步走出办公室。
这已经不是凌洛安第一次打她手机。
危瞳照旧挂断,继续将今天新到的画搬入画廊仓库。
凌泰这家画廊终于开了,名字起的很艺术,就一个字:瞳。
她曾经以为,画廊之于凌泰,不过是大风大浪后的回归,他并非没钱,要赖以为生,只是一种消遣模式。
这种想法,在两天前他的一副信手涂鸦后完全改变。那是为她作的素描画,简洁的线条,寥寥数笔,却勾勒出生动形貌。
诧异之后去问,才知道他大学第一年学的是美术,后来因为某些原因,转读了工商管理。危瞳想,这个原因,大约就是凌泰的大哥。
相处这么久,她很少听他提家里的事。有钱人家,总有些难言之隐。这个男人,总是喜欢把最艰难的那部分留给自己,转身依旧一派静淡的朝他人微笑。
她诧异自己今时,竟能如此懂他的心境。也因为懂,所以在他如今唯一的亲人再度缠上她时,她没有掉头就走。
&ldo;为什么不接电话!&rdo;旧街路口,他的身影被路灯拉的长而淡,灯光下,他的五官有些不太真切。不知许久太没见,还是那神情太过阴郁,总之,非常陌生。
这天凌泰去见一个刚刚归城的朋友,原是要带她的,恰好危老爹思念女儿喊她回家吃饭,她便没有去。此刻正奉老爹之命出门打酱油,却在路口见到凌洛安。
&ldo;在私,我们没什么好聊。在公,立场也不同。&rdo;她想走,转念又补充了一句,&ldo;你现在的重心应该放在公司,那是你一直想要,也是你的家人一直想给你的,别辜负了他们。&rdo;
&ldo;不要用长辈的口吻跟我说话!&rdo;
见他发怒,危瞳不慡了,&ldo;我老公忙了六年,只为你这家伙老爸的一句临终嘱托!现在你顺利继承公司,竟然不知道珍惜,还在这里跟我唧歪!你td有病是吧!&rdo;
&ldo;这不是事实!&rdo;他怒喝着打断她,&ldo;不要他说什么你就信!你根本不明白这几年我们之间的那些事,那些明里暗里的争斗,根本不是你能想像的!这种方式,根本不可能是他所谓的教导!&rdo;
&ldo;那你说他为什么辞职,让出主控权?&rdo;
&ldo;为了你!&rdo;他的目光朝她压下,竟令她有种不适的沉重感,&ldo;他知道我在意你,用这个方法把你死心塌地的留在他身边!危瞳,离开他,他不是真心对你。我知道你们之间有问题,而他在结婚后也一直有其他女人,你既然能忍受他,为什么不能原谅我?&rdo;
回答他的,是一记右勾拳。她目色冰冷,淡淡看着他,吐出三个字,&ldo;你放屁!&rdo;
她随手丢了酱油瓶,开始慢慢松动指关节,&ldo;别拿你这种连喜欢是什么东西都不懂的人跟我老公比!你哪只眼睛看见她有女人,哪只眼睛看到我们有问题!要我原谅你?怎么,难不成还想我跟你复合?你是不是真这么长情!这世界上女人都死光了,就我一个跟仙女似得让你念念不忘?!&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