饧眼间,她忽然狠狠的咬着舌头,神思立马清醒,喃喃道“不行,不能睡,睡了就醒不过来了……”她拼尽力气撑着地支起身子靠在身后冰冷的土墙上坐好。
只要稍微一动,伤口就会继续溢血,萧风儿颤抖着打开了臂釧上红色的小格,取出了一粒聚魂丹服下,以保气息,又在腰带里摸出染血的牛皮纸包着的止血散,动作艰难又缓慢的洒在了伤口上。
她不是第一次照顾受伤的自己,可没有一次伤的这么重,没有一次让她感到绝望,眼泪在眼圈里打转,却没有掉下的勇气,命是保住了,可是武功却相当于废了,她何曾想过会有今日的下场,不禁自嘲的冷笑,略显苦涩。
对了,还有……还有季橙,萧风儿想到季橙还在等着自己,心更如针扎,默默哭道“原谅我,原谅我现在这副样子不能去找你。”身体的痛可以忍,可是季橙就好像是萧风儿的软肋,一戳就痛。
伤心久了,眼泪流干了,萧风儿的眼皮越发松弛,她望了望四周,伸手抽下了旁边被丢弃的几张洗旧的样式很花的床单,应该是雨花楼不要的,拿来盖在了身上,身子蜷成一团在雨花楼姑娘的嬉笑声中睡着了。
第二日,萧风儿在清凉抖擞的秋风中哆嗦着醒来,挨了一夜的冻,头又闷又重,受伤又中了风寒,真是祸不单行。
不能再这么坐下去了,得去找点吃的,再开几副药喝,现在没有什么比照顾好身子更重要的了。
她扶着墙吃力的站了起来,胸前的伤隐隐作痛,头晕的快要倒下,她缓慢的走了出来,经过还未开门的雨花楼时,望了一眼,正要走开,忽的脑海中灵光一闪,想到了什么望着雨花楼又停了下来。
她想到一个妙计,如今她不能赶去见季橙,季橙就一定会进城里找自己,而雨花楼就是他们重逢的最好地方,可是……。
心咯噔一下,从怀里取出了双连璧,她已经身无分文,这是她唯一值钱的东西,也是无价的宝贝。
她捧在怀里,挣扎之后终于有了决定。
路上过往的人无不向浑身是血的她投来诧异的目光,可她没有功夫在意,她已经虚弱的只靠毅力在支撑,走进了街中心的陈记当铺,她特意找了规模最大的当铺。
将双连璧给八撇胡子老板看过后,冷道“能当多少钱?”
老板从接过双连璧后,脸上神色就一惊一乍,又红又黄,一看就是个不老实的商人。
他清了清嗓子迟道“手工没什么可挑剔的,就是玉料算不上上乘的,大概就五百两吧。”
萧风儿冷笑一声道“五百两?”从腰间拿出了匕首拍在窗口前,道“我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值多少银两。”
老板顿时吓得脸都青了,本身见萧风儿一身血就有所忌惮,现在更是两腿发软,好生哭求道“好好,不瞒姑娘说,这玉可是上等中的上等,一块玉可抵我整家当铺呦,我、我如何敢随便开口说价呢。”
萧风儿道“你就说能给多少。”
老板咽了咽口水,试探性的道“不如就、就三千两,这已经是最多我能给得起的了,姑娘您看能当我就更您当。”
萧风儿爽快道“好,就三千两。”最后看了眼玉璧不忍道“这玉就寄放在你这里,不出一个月我一定会回来赎走的,如果你敢卖了它,我就砸了你的店。”
老板吓得直哆嗦,道“记住了,记住了。”
萧风儿收好银票从陈记出来,头也不敢回的走了,她在心里求季橙原谅,一个月后一定还他完好无损的双连璧。
萧风儿找了家赶紧便宜的客栈,又抓了些药自己处理伤口,去衣铺买了件朴素的寻常女子穿的衣服换上,扔掉了血衣,在面摊吃了两碗汤面能填饱肚子就已经很满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