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离开医生办公室。一路走到诊疗室外,看着沉睡的夏一心。庞嘉嘉缓缓坐下吟哦:“这可怎么办,夏一心除了她妈妈以外就没有别的亲人,我想她现在也不想让她妈妈知道这件事担心她吧。”
“最近,你先照顾着一心吧,我得去找一个人,这样,不用惊动阿姨,一心也有救。”颜克寒双手插着裤袋,语重心长说。
“可是,我家也有一大堆问题要我解决,还怎么分心每天照看一心。”
“我也没空啊!放了一心假,还有很多案件结尾要跟踪。”他叹了口气,“与其谁都没空,不如把她放在江家。那里佣人多得是,有疼她的老人,还有一个是她如亲的小开心果。至少比现在好多。”
“好主意耶!”
“主意倒是好,但她不太愿意,看来只能求老人家帮帮忙了。说不定,老人家相识满天下,还知道哪里有最好的医生。”颜克寒双眼离不开担忧两个字。
药水一滴一滴灌入夏一心的血管,两人在她身旁守候一秒一秒走过的时间。
颜克寒不耐烦,立刻往门口走去,拨通江哲平的电话。
在通讯录里,给他来电的,颜克寒算是稀客。江哲平拇指划过手机屏,温和说:“喂!”
“江哲平,是我,颜克寒。”对于江哲平,他跟他说话从来就是冷冷的。
哲平早已习惯颜克寒这种语气,只是少了以前的不羁,不以反驳为乐了。正在书房恶补《新婚姻法》以面对晓寒的“刁难”的他,揉揉鼻梁,问:“学长这么晚给我电话所为何事?不会是……晓寒在你那儿投诉什么吧?”
“你们两个现在走到这一步,你们之间的事情我现在没兴趣管!是一心,拜托你,想办法接她到大宅,照顾她一阵子。”
听到是关于夏一心的,他不禁连书也合上,书签也不加一个。他急问:“为什么?学长当初反对晓寒经常来我家,是为了保护晓寒。现在学长安排另一个年轻貌美的才女让我照顾,我看不出这是对晓寒怎么好。”
“江哲平,你这么说难道你会对一心怀有非份之想?一心是云峻的执行董事,住江家也是江董事长允许的。何况她手上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花落谁家还不清楚呢?你不想保护一下?”
江哲平瞬间无语。对于他,夏一心的确有足以让他动摇的力量。对他总是闪躲,总是不自然,却又那么理智,现在还被贯上万倍身价。感觉就像个气泡里的迷,轻轻一戳就会看到惊天动地的一面浮现。
“你怎么想我管不着。”颜克寒的语气依然冷淡,“一心的身体状况并不乐观,医院诊断是脑肿瘤。我是刚刚知道的。需要静养治疗,留她一个在出租屋我完全不放心,也不能让伯母知道。我要尽快找到一心同父异母的哥哥来照顾她。这些天各自忙,一心先拜托你这边照顾。”
听颜克寒的说法,感觉到事情突发得严重,但他犹豫了,问:“可是……她愿意来吗?”
“不愿意就想想方法,请教一下董事长吧,一心很听董事长的话。董事长出手的话她会来的。”
“好吧,我跟爷爷讨论一下,待会回复你。”
江哲平放下电话,神情滞若,想:前些天派对上还好好的,到底什么病这么严重?他不由得敲响老人的房间门。
老人正端正的坐在椅子上看着那本最爱的《茶馆》。
“小子,多少年了,这么晚还来找爷爷。怎么今晚没上街狂欢?”老人托了托眼镜框调侃道。
“爷爷,无聊事改天再聊。”胸前如有大石,压得呼吸难畅。
眼看孙子神色沉重,老人也特别识相,合上书,拄起拐杖,站起身问:“怎么回事?你轻浮的性格应该不会有这种凝重的表情才对。”
他咽了咽喉咙,说:“刚颜克寒打来,说一心病得很重,这阵子不能缺人照顾,他又要去找她哥哥……”一连串还没说到重点。
“说重点!”老人用拐杖戳了戳地板。
“我想请爷爷想个方法,劝一心这段时间在这里住下来。上次……”
老人深深叹息一下,语重心长地说:“哲平啊,虽然你一直照顾海儿,但你还是没真正学会怎么才能照顾好一个人。对于现在的一心来说,住哪里?什么人照顾她?这些都只是一个其次问题!重点是她得了什么病,要到哪里找好医生治疗,要怎么照顾她,日常有什么注意的地方。”
江哲平这回真的受教了。或许,他真的不懂怎样照顾一个人,他的“爱”只懂得如何共享心情。
他蓦然想起颜克寒说要找到一心同父异母的哥哥去照顾她,便自愧:难怪他总是不喜欢我跟晓寒在一起,单凭考虑旁人真正需求,我已经不如他成熟。一心要动大手术的确需要家人。
看着孙子无言无语的表情,老人眨了眨眼,说:“好了,我困了,你帮我回个电话给颜律师,明天早上,我会自己给电话一心,亲自去接她过来。你,问清楚怎么一回事后,重新安排一间比较合适的房间给一心。有什么需要跟注意的地方都跟老张说。”
说完,只见老人挥挥手,说:“没重要事就出去吧!”悠悠道,“老张!”
“老爷!”管家毕恭毕敬地走进房间。
江哲平走出房间门口,只见老人不停在半鞠躬的管家耳边吩咐着什么似的。
“是的,老爷!”管家转身就出去。
“记得啊!通知私家医生!”老人再三叮嘱着。
得知一心患有严重的脑部肿瘤,江哲平忽然想起一位老朋友。找到了抽屉的卡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