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她这个迟钝的反应明显不满,他抓起她的右手腕,贴紧他的心胸连连问道:“你不是喜欢我吗?为什么明知道那份爱含这欺骗还要把我推进筹备婚礼的地步?你就是这样对待自己喜欢的人?还是这个喜欢只是权宜之计?”
夏一心闻言心痛不已,这是天大的误解啊。颜克寒在她面前温柔,在她背后恐怖也就罢了,为何她所喜欢的也要变得脸色如此恐怖还不相信她呢。
她用力挣脱江哲平拧眉愠怒道:“你在发什么少爷脾气,当初的你如此倔强根本管不上旁人的真心,现在又凭什么质疑我是否真心?你不配!”
说着说着,她潸然泪下,晶莹豆大的泪水划过脸颊,滑入嘴唇一下,咸咸的味道催人心酸。江哲平顿然害怕,有一种为他拭泪的冲动。忽然想起了颜克寒的话——别再把一心拖下水。
她推开他咬牙责备:“不要忘了,背着长辈的反对跟晓寒姐姐求婚的是你,给她承诺的是你,不是我押着你去的。我认识你不过这几年,真正见过面的时间数起来不过几个月。但我听到你跟别人结婚的消息我竟然彻夜难眠,差点就没心情上法庭。我还背着一个莫须有的身份陪你做婚礼安排,我也在自找虐好不好!”她的分析没错,他听了不敢说什么。
她用力推了他的肩膀一下说:“你有什么损失?云峻的股份还在,我保管着!也幸运没有沦落到成为人家光复地位的工具。你说你有什么损失?”说完,又继续狠狠推了他的肩膀一下。
夏一心的话说得江哲平的心又酸又悔。夏一心从来理智,他从来没见过她如此失常,他想:对不起……唯独却说不出口。
见江哲平什么也说不出口了,她捡起滑到地上的外套,用毛衣袖擦擦湿答答的脸庞,毅然决然地走向房间门,一手放在门把手上说:“怀疑别人前,请先检讨自己有没有错。”语气冷淡不已。说罢,拉开门板,甩门而去。
久久不能平复的心不知那白色的外套里掉下了一个小小的许愿瓶。里面藏了一张小卷纸。那是夏一心从许愿那摊子买的一个瓶子。只是没有挂上去罢了。
江哲平看看那许愿瓶的盖子上雕刻着“云峻”两个字,想了想:女孩都相信这个啊。他举起瓶子对着房间的灯光,抖了抖,透明的瓶子里面就只有一张卷好的小纸条。其它都是些微小的五彩装饰。带着贼贼怯怯的心,他摸着那瓶口想:开来看看,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他锁上房间门,掀开那瓶盖,用笔尖挑出里面那纸条快速张开一看。上面清秀的字整整齐齐写道:我希望我会失忆,忘记这些曾经,不再喜欢也不再害怕。就像个小女孩一样无知地活着。
江哲平似是懂了夏一心的压力。他把纸条重新卷好,塞回瓶子。他躺在床上,手指勾着许愿瓶的绳子,高举着手臂,看着那透明的材质在灯光下闪耀。冲口而出:“对不起!小傻瓜!”他边玩着瓶子边想:为什么你一哭我就那么心酸啊?被欺骗的是我啊。该哭的不应该是我才对吗?
翌日一早,江哲平带着一副黑眼圈坐在饭桌前闷闷不乐。他吃得慢吞吞的,连张管家也不禁多嘴问句:“少爷,您还好吧?是不是胃不舒服了?”
江哲平顿然反应过来,勉强地笑了笑说:“不是!”看着对面的座位依然空着,问“夏小姐呢?”虽然愧疚,但他十分怀疑夏一心和爷爷联手做这什么。这个意想一直不变。
江海儿冲他做了个鬼脸,擦了擦嘴说:“有人肯定不是生病啦,是后悔到肠子青了,肠子都青了,功能坏了这么吃得下。”说完,揪起书包跑出门跳上车出发去了。
“……”江哲平举起拳头,低咒:“越来越目无尊长。”
张管家才奇怪,便吩咐人上前看看了。殊不知,人倒没下来,那女佣咬起张管家的耳朵来说:“管家,房间没人。”
耳朵还灵的江哲平立刻丢下汤匙,跑上客房。床头柜只留下两封信,江哲平捡起留给自己的那封立刻拆来读。老张也立刻跑去禀报在菜园子的江老头子。
这时,江老头子站在门口,拄着拐杖叹息道:“哎呀!人丢了才知道紧张。昨晚就别对人那么“粗暴”嘛!自找虐!”老人家一边强调着他的错误,一边拄着拐杖,走进那静悄悄的房间,环视四周,掂起那薄薄的道别信,擦过他肩膀说:“走吧,上班还会再见,记得道歉!”
江老头子的话犹如当头棒喝,也加快了他看信的节奏。他急忙得十指都不协调的样子,抖开信纸,那些清秀的字迹跟昨晚许愿瓶所见一模一样。读着,就像看到真人站在面前说:
江先生,我走了不需要太惊讶。其实在你问我“赖到什么时候”前,我就打算离开很久。江家的奢侈环境,我一直都很不习惯。都快把我三观毁掉了。打扰了这么多天,承蒙照顾!有很多事没有跟你坦白,在你心中我应该比晓寒姐姐更卑鄙。我期待你的出招调查。但今早高锋那案子有事情要临时处理,我跟吕贤伟得去一趟,下午办公室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