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手臂,她就顺势踮起脚尖。另一只手也在半空中仰着。生怕豆浆撒到地上。
“干嘛?”
卫鱼稍微往前站了一点。他的个子实在太高了她踮着脚都很吃力。
“同志,你行行好。”
方令越弯腰,卫鱼躲闪不及。他的脸放大好几倍出现在她眼前。
“逗我好玩吗?”
她只觉得自己好像要被冻僵。她使劲摇头,“我是认真的!”
她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豆浆,忍痛割爱道:“这个,给你喝。”
他一动不动看着她。
她又说:“我没喝过,真的!”
她把豆浆递到他的嘴边,方令越无动于衷。他用最后一点理智问她:“我是谁?”
卫鱼只觉身体更冷了。她于是认真地打量他。
对脸盲症患者来说,世间没有美丑之分。而对于重度脸盲症患者来说,甚至分辨不了声音。
对他们而言,声音是一个人,而脸又是另一个人。她无法将声音和人脸合成一个生命体。
卫鱼认真地分析这张脸有什么特征。然后将脑海中储存的人名与之对证。
可是,这个人的脸太干净了。
没有黑头。
pass
没有雀斑。
pass
没有痘痘。
pass
没有痣。
pass
没有刀疤等任何可以作为特点的概念。
她很为难。
方令越早没耐心。将工作证甩给卫鱼。卫鱼接住工作证。
一瞧。
终于知道那种似曾相识的冷冰冰的压迫感从何而来。
她再一次没有认出自己的上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