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院首望向太子席位,初夏被太子搂在怀里,脸色苍白,眼窝深陷,神情憔悴。她本来为练舞保持轻盈身体就瘦,自从战王成亲后,更消瘦了,即使入了东宫也没有恢复多少,一副弱不禁风的病美人模样。
这俩姐妹真是差别太大了,不用把脉都能一眼看出来。不过既然皇帝都吩咐了,大概是这初夏身体有恙,自然还是要好好检查一番的。
但当他一搭上初夏的脉,目光猛的一抬直视她,然而初夏像刻意躲避似的完全不看他,何院首又望向皇帝,皇帝示意他继续。
皇帝有留意到何院首像是很惊讶,他应该第一下就探出了喜脉,为何惊讶?这女子成亲有孕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吗?
何院首探了很久,两只手都探了,最后饶有深意的看了初夏一眼,这姑娘他保不住,只是该怎么跟皇帝说这事?今天可是过大年,多少得有点忌讳。
“何院首,怎样?”皇帝在上头问。
“回禀皇上,太子侧妃气血不足,胎相不太稳,需绝对卧床静养,老臣立即开保胎药。”先拖几日再说。
初见饶有意思的望了何院首一眼,不过也能理解。
皇帝眉皱得很深,何院首在他身边几十年了,他已经听出了弦外之意,恐怕事情更严重。他瞟了一眼初见,这丫头恐怕也是知道什么。
“来人,备辇轿,送太子侧妃回宫,好生照顾,不得怠慢!”皇帝发话。
何院首跟着一起过去了。
这大过年的,皇帝今日是一点也不顺,一件接一件的糟心事。接下来的宴会也是早早就结束了,回去吧,全都回去吧,碍眼!
刚回到养心殿皇帝便把何院首叫了过去。
“院首,跟朕坦白说说初夏是什么情况。”皇帝揉了揉太阳筋。
何院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掏出一个小小的药瓶倒出一颗药丸让他含服。
“皇上,儿孙自有儿孙福,自己的身体要紧。”
“他们太让朕操心了,朕心里都有数。”皇帝有点悲伤,“说说初夏吧。”
“太子侧妃之前割脉气血大损,身子虚弱着实不宜有孕。胎儿生长全赖母体,这母体气血不足营养不够,胎儿极易流产;先天不足,极易导致胎儿畸形;而且母体在生产时损耗太大容易大出血而亡;即便最后胎儿勉强生下来了,也会因为先天发育不良导致体质极差,幼儿极易夭折。”
“不能补吗?”
“若是轻微气血不足还是可以补的,但是太子侧妃当时……”何院首跪在地上,“皇上,有关皇家子嗣,老臣今日不敢说。”
“说吧,无论什么结果,朕今日就想知道!”
“皇上,太子侧妃当初气血大损至死亡边缘,能救回来已是命大。刚才老臣已经把出她腹中胎儿发育异常,坐不稳,保胎药都保不住的那种,估计不出十日便会流产,而且母体也会有生命危险,必须提前干预。”
“真的保不住?”皇帝有点哀伤,那可是他的孙儿,他最爱的先皇后的孙儿。
“保不住,老臣无能。”何院首磕了个头。
皇帝怔坐在椅子上,沉默了好一会儿,想起殿上何院首那惊讶的表情,“这事儿你是不是提前就知道?”
“是,太子侧妃割脉一事是战王妃告诉老臣的,她说她跟丞相府提过此事,并没有引起注意,便让老臣叮嘱东宫,老臣有交待过太子妃,太子侧妃自己也是知道此事的,没想到……”
“初见告诉你的?她也知道?”
“是,皇上,战王妃医术离老臣不远了,外伤更是比老臣还要有见解,用不了两年便会超过老臣去,此次瘟疫的药方也都是出自她之手,只是她说树大招风,不想给战王招不必要的麻烦才让老臣担了这个便宜。”
“怎么会,她怕是有一点功劳都会算了去。”皇帝不信,毕竟初见那占便宜的样太深入人心了。
“皇上,刚才吃了药有没有感觉好很多了?”
“是好些了。”皇帝头都不疼了。
“这也是战王妃制作的药丸,疏肝行气,安神静心,上次云贵妃服用的就是这个,是她特意交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