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就算我现在适合有孕,可十月怀胎,那也是一年后的事了,可以瞒得了这么长时间吗?”贾菀极力忍着笑,忽然又想起一个问题。
“除了我的心腹,没人知道长生夭折的事,对外一直声称长生拜了个先生,随先生云游去了。这一年内是能瞒得住的,只是明年九月初八,是他母亲逝世十周年的忌日。在云南当地,这是个大日子,身为人子的他必须要出席。我原想着,只要熬过那一日就好了,谁知道他竟然······”慕容恪说到这里,叹了口气。
贾菀点点头,“我明白了,口说无凭,立字为证!”
“什么?”慕容恪愣了愣。
“你给我的承诺啊,莫非你只是随便说说的?”贾菀转身走到书桌前,将笔墨准备好。
慕容恪这才反应过来,不由得笑了,外表看着是长大了不少,可骨子里到底还是个小姑娘,竟相信这样的话,男人如果是诚心骗你的,就是写下一万封保证书也没什么用啊!不过,慕容恪却有些喜欢她这样的天真,说白了,他也有男人的劣根性,不希望自己的女人太聪明。
慕容恪起身走到书桌前,提笔写下了一封保证书,本人慕容恪,有生之年,和贾菀一生一世一双人,永无异生子,此次为证。落款是年月日,慕容恪按了指印,又从怀里掏出自己的印鉴,印了上去。
贾菀欣喜的接过那份保证书,等墨干了之后,将纸叠了起来,放进荷包内,贴身收好。
慕容恪笑了,还是忍不住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他也想看看贾菀是怎么回答的。“一纸保证书根本代表不了什么,也没有任何约束力,如果我要变卦,这保证书也不过是个笑话而已。这样,你还如此珍视它吗?”
贾菀抬头嫣然一笑,“你说的我都知道。只是这保证书不是为了约束你,而是对我自己的一个交代。即使将来有一天,你真的骗了我,我也能很骄傲的对自己说,我尝试过了,也努力过了,我对得起自己。仅此而已。”
慕容恪眼中闪过一丝意外,随即又有一种本该如此的感觉,仿佛贾菀能说出这番话来是理所应当的。他相信,即使真有那么一天,自己不再对她好了,她也会守着自己的心,自己过得很好。说到底,她还是不相信自己。不过,没关系,一时的不相信是应该的,时间会证明她的选择并没有错的。
这一次的会面可以说是相当成功的,慕容恪和贾菀都很满意。送走了慕容恪以后,很长时间内,贾菀的心情都是很好的,几乎要飘在天上那种感觉。玉颜玉清进来收拾东西,服侍她洗漱时,看到她一脸喜色,又想着王爷走时看到王爷虽然消瘦了些,可脸上却带着笑。她们心中也高兴的很。
慕容恪的心情也很好,虽然他立刻就要赶回去,来回路上的奔波也没能让他嘴角上扬的弧度有所减少。阿二阿三见状,对那位未来的王妃又慎重了几分。能让王爷在丧子之痛下还能有好心情的人,岂是一般人。更何况,那位还是他们未来的女主子,他们可得想好了,阿一的前车之鉴可就在眼前啊!
因为慕容恪的出现,让贾菀的心情顿时轻松了起来,前些日子的烦闷、憋屈一扫而空,整个人的精气神都不一样了,贾赦王熙凤等看在眼里都很欣慰,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通的。只是欣慰过后又难免心疼,她从小就是这样懂事,只能加倍的对她好了。
大婚之期定在了八月二十,黄历上写着,宜嫁娶、冠笄、祭祀、祈福、求嗣、斋醮、开光,乃是万里挑一的好日子。贾菀不知道别人大婚时是什么样的心情,可是她只觉得出奇的平静,仿佛外面的喧嚣、热闹、繁忙都与她无关,她坐在那里,任凭喜娘和丫鬟摆布,王熙凤和平姨娘坐在旁边垂泪,贾茂和贾静姝茫然的站在旁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一切贾菀仿佛都没有察觉,她只出神的盯着镜子里的人,这张看惯了的脸,如今看起来怎么那么陌生,陌生的仿佛是另一个人一样。
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到进入洞房后。慕容恪亲自来到富源接亲,贾菀在喜娘的搀扶下上了花轿,花轿摇摇晃晃一路,进了王府,拜了天地,入了洞房,期间贾菀就如同提线木偶一般,按照喜娘的要求行动。有时候她觉得自己仿佛已经从那个躯壳里抽身而出,浮在半空中,俯视着眼前的一切。直到被送入洞房,坐在床上,慕容恪挑起喜帕的那一刹那,她才仿佛从半空中坠下,映入眼帘的一切才让贾菀有了真实感。她就这样嫁出去了?
一身红色喜服的慕容恪看着盛装打扮越显妩媚的贾菀,笑了,她刚过了十三岁生辰,个子也只到自己胸前,可是身材浓纤合度,这样的盛装看着也没有小孩偷穿大人衣服的突兀,这身装扮仿佛为她量身打造一般,一切都恰到好处。
“一路上颠簸,累了吧?热水已经备好了,你换身轻便的衣裳,我让人准备了些吃的,你先用着。本王去外头敬酒,待会再回来。”慕容恪柔声说道。
贾菀有些意外于慕容恪的体贴,不过她也不会矫情的推拒,便点了点头,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少喝点酒。”
果然,慕容恪的脸色好看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