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骏铭入狱,不知不觉已经一个多月。在这一个月里,婉宁接受子昂哥哥的建议,没有替叔父求情。不光是她,所有人都按兵不动。后宫以及前朝,各种议论的声音也渐渐压了下去。
高家没有着急替高骏铭求情,只是几乎三四天就探视一次,以保证他的饮食起居,甚至期待生活得更好一些。
此时,谁都没有想到,在牢狱外,出现了皇帝的身影。他应该就是要来探望一下这个有争议的臣子。身边的张公公提着两壶酒,足以证明,他是来唠嗑的。
皇帝刚到门口,狱卒一脸的惊讶:“皇上您怎么来了?”
张公公当即呵斥:“混账东西!怎么说话呢?普天之下还有皇上不能来的地方吗?”
好半天狱卒才反应过来要行礼,再加上方才的冒犯,索性跪了下来:“皇上贵体岂可来这腌臜之地?”
“还不赶紧伺候着,还废什么话!”张公公再次喝道。
皇帝很冷静地说:“起来吧。”说罢,径直来到高骏铭的牢房外。
高骏铭见到皇帝时的反应跟狱卒一样,也是一脸的惊讶,只是他比狱卒要沉稳,意识到先要问安。他立即跪下:“罪臣见过皇上。”
“爱卿,起身吧。在这大牢里,不必多礼了。”
高骏铭没有立即起身,而是疑惑地问:“皇上您怎么来了?”
张公公看了一眼皇上,嘀咕道:“今儿这牢里的人都怎么了?”
正在此时,狱卒搬了一把椅子过来给皇帝坐。他一坐下便吩咐狱卒:“你们都退下去吧。还有传朕令,任何人都不得靠近。”
“遵命。”
皇帝回转身来,又对身边的张公公说:“公公,你也退下。”
“老奴遵命。”
高骏铭见皇帝坐下,才起身。然后盘坐在地上,屁股下面是草垫子的一角。
他微微低着头,许久憋出几个字:“皇上,微臣冤枉。”
“喊冤是吧?”
“微臣不曾结党,也不曾营私,更不曾结交外官。那账本,不知皇上您是否细看过?记录的全是官员之间的正常往来。有外官到访,罪臣的确没有拒之门外,但若认为是结交,言过其实了。”
面对他的解释,皇帝并没有回应。高骏铭心里清楚,皇上最在意的当然是朝臣结党,便补充道:“皇上您再英明不过,朝臣们效忠的永远是朝廷。又怎的允许罪臣‘结党’?此次反对罪臣的同僚也不少,所以能够入狱。足以证明不存在什么‘结党’。罪臣对您的忠心,天地可鉴,日月可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