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什么?&rdo;
&ldo;我同你说,我是见不得你走在我前头的,自私了些,你多包涵,好不好?&rdo;
&ldo;……&rdo;陆成云本想说,倘若真有那么一天,你我一同走,谁也别丢下谁,可想想又觉得说这个话未免不吉利,于是他只答了一个字:&ldo;好。&rdo;
唐无戈对这答复很满意。
他又想到一件事,&ldo;林沚天死了没?&rdo;
&ldo;没有,你放心。&rdo;
&ldo;放心个屁?!&rdo;
唐无戈一想到他那病友干的这事就气不打一处来,&ldo;算他命大……不行,这人总犯病,不宰了他……咳,我不放心……咳咳……&rdo;
&ldo;别说了,歇会儿。&rdo;陆成云听他声音越说越低哑,便起身去点了灯,倒一碗水过来小心地喂给他喝。
他心里明白,这事情上唐无戈最不好受。他与林沚天二人到底是幼时好友,多年的情分不掺假。这些年来他们虽远离中原,没再见过林沚天,可他清楚,唐无戈对那人多少是怀着歉疚之情的。
且这已经是第二次,唐无戈为了他,对林沚天下了狠手。
要说起来林沚天这个人对于他而言,也很是有些微妙。
他对那人谈不上有什么仇怨,甚至曾设想过,如若哪天有需要,他和唐无戈都可以为这人赴汤蹈火。
唐无戈与他之间,永远都没旁人插一脚的余地,他与林沚天注定做不成朋友。尽管如此,他仍打心底里觉得,这世上除他之外,姓林的对唐无戈倒也算是真心实意。他再如何不喜这个人,也没办法恨得起来。
&ldo;真的不叫裴倾来看看?&rdo;
&ldo;天亮再说吧。&rdo;
&ldo;那好,你再睡一下。&rdo;陆成云将水碗放回去,又熄了烛火。
唐无戈身体仍然虚得很,但数日来觉是睡了个烂够,眼下半点睡意也无。方才借着光亮他瞧见陆成云眼下一片乌色,整个人异常苍白憔悴。不必细想也知道这些天来陆成云过得会是如何煎熬,他顿时心疼起来。
&ldo;过来。&rdo;
&ldo;嗯?&rdo;陆成云小心地躺回唐无戈身旁。
&ldo;睡觉。&rdo;
&ldo;嗯。&rdo;
陆成云实在太过疲倦,这时绷着的神经松下来,他顿时瘫得不成样,没多久就沉沉睡去了。
唐无戈听着他呼吸声渐渐缓而绵长,摸索着将他手拉过来,十指交缠。
他眼神渐凉,不知在对谁低语‐‐
&ldo;这是我的人。&rdo;
次日一早陆成云便叫了裴倾过来。
裴大夫对自己的铁口直断颇为自得,在陆唐二人面前好一番吹嘘。
他给唐无戈检查了一遍伤口,又切过脉。经诊断,大夫认为这位伤患身上的伤处理得当,愈合情况良好,现在人也清醒了,只需好好调理休养即可。
陆成云心头大石总算落了地。
将裴倾送到门口时,这神叨叨的大夫忽然跟陆成云咬着耳朵说起,同样昏迷好些天的林沚天也醒了,他要过那边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