栓子看了一眼身旁的冬梅:&ldo;行!没问题!&rdo;
长山娘和长山从屋里急急忙忙地跑出来,长山娘:&ldo;保长啊,栓子的伤还没好,能不能不让他去了……&rdo;
卢保长笑了:&ldo;他婶子,不但栓子得去,你家长山也得去。蒋主席说了:地无分南北,人无分老幼,皆有守土抗战之责。&rdo;
长山脸色大变。院门口的七叔皱了皱眉头,露出很不以为然的样子。
长山娘慌了:&ldo;不行啊保长,长山的堂客就要生了,他要走了,我可咋办啊?&rdo;
卢保长正色地:&ldo;今天你不去,明天他不去,让我一个人去吗?都不去,就等着当亡国奴吧!&rdo;
长山躲在娘的身后,露出脑袋:&ldo;保长啊,您行行好,让咱家长栓去还不行吗?&rdo;
长山娘气得用胳膊肘杵了他一下,卢保长和几个队员都笑了起来。
七叔终于忍不住了,嘟囔了一句:&ldo;当亡国奴咋了,总比死了强。&rdo;
卢保长收敛了笑容,转过头严肃地看着七叔:&ldo;七叔啊,你说这话,真是白活了这把年纪,当奴的日子就那么舒坦?&rdo;
七叔:&ldo;日本人是那么好打的?乡亲们信任你,把伢子交给你,可你不能带他们去送死啊!&rdo;
院子外渐渐围拢了很多村民,卢保长面向村民,大声地:&ldo;乡亲们!鬼子已经打到我们家门口了,河东村的事儿大家伙儿都知道了吧,鬼子烧死了全村的人,我们不能等死啊!&rdo;
七叔的小孙女仰着头认真地倾听着卢保长的话,卢保长抚摸了一下她的头,语气沉重:&ldo;为了我们的孩子,为了不让我们的子孙后代世代为奴,我们这些人就是死,也值了!活着的人要继续跟鬼子干!楚虽三户,亡秦必楚!&rdo;
很多村民都默默地点着头。七叔摇着头,拉着小孙女走了。
卢保长忧虑地看着七叔走远的背影。
长山娘走到卢保长身边,小心翼翼地:&ldo;保长啊,栓子要成亲了,你看能晚去几天不?&ldo;卢保长看了看栓子和冬梅,有点急了,他把栓子拉倒一边:&ldo;栓子,这都啥时候了,国难当头啊,你咋还有这心思呢?&rdo;
栓子红了脸,扭捏地:&ldo;我……我喜欢她……&rdo;
卢保长:&ldo;等打完这一仗再办喜事成不‐‐算了,还不知道‐‐这样吧,今晚就成亲,明天出发,就这么定了!&rdo;
栓子裂开嘴笑了:&ldo;哎!&rdo;
夜晚,漆黑的病房里,秦智勇躺在病床上辗转反侧,伤兵的鼾声此起彼伏。
秦智勇掀开被子,蹑手蹑脚地下了床,推开门,跑了出去。
走廊里,小白端着药走来,看到秦智勇跑出医院,气恼地大喊:&ldo;站住!胆小鬼!&rdo;
秦智勇跑出医院大门,发疯一般狂奔而去……
栓子胸戴红花,冬梅身穿红衣,头搭红盖头,栓子拉着冬梅,站在堂屋&ldo;天地君亲师&rdo;的牌位前,长山娘坐在牌位前的桌旁。
堂屋里还站着长山和媳妇、众自卫队员。卢保长作为司仪站在桌旁。
卢保长拉着长音:&ldo;一拜天地!&rdo;
两人跪下向牌位扣头,再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