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氏从袖中取了一个荷包丢给他,庆儿连忙接着,掂了掂,不用看也知道那分量一定是个大银子,欢喜的不得了,连声道:「多谢夫人,多谢夫人。」
许氏摆摆手:「去吧。」
庆儿偷偷摸摸的回到了自己的住所,因为院子已经落锁,他准备了一个梯子,平日里用的少的时候他就把梯子藏在院子角落的杂物堆里,今儿正好用上。
他瞧见院子里没人,偷偷的上了床,藏好了银子安心的睡了,自以为一切做的神不知鬼不觉。
「爷……」流觞立在赵孜睿的书房前,他依旧在看书,听到声音,微转了脸,看向立在窗外的男子。
「进来。」
流觞立即进了屋,关了门,低声道:「小厮庆儿去了西桐苑。」
赵孜睿冷笑一声:「去了西桐苑?有一必有二,恐怕不是第一次了吧。」
流觞点头:「应该是早有勾结。」
「也罢!」赵孜睿手里的书蓦地扔在了桌面上,墨色的双眉紧蹙在一起,「这样腌臜货,留着也无甚用处,你明日处理了。」
「诺。」
「我也有点累了,推我回去休息。」赵孜睿揉了揉眉心,的确有些困乏。
赵孜睿正要回屋,正巧凌波端着一碗牛乳过来,捧到他的跟前:「世子爷,这是睡前的小食。」
赵孜睿嫌弃的看了一眼,喝一次也就罢了,若是日日喝,可不厌烦?
「没胃口。」他推开了那碗小食。
凌波急了:「爷,苏荞说了,这小食每晚睡前喝一碗,必定保你睡得安稳。」
「说了不要了!」世子爷微恼,「你是听她的话,还是听本世子的话?」
这话一出,凌波便不敢坚持,只得撅着嘴端了下去。
因庆儿这事,的确影响到了世子爷的心情,日防夜防家贼难防,一想到这些吃里扒外的东西,他心里便窝火。
进了房里,转头便瞧见隔间的帘子已经落了下来,里头隐隐透出灯光,却很安静,不知道这丫头在做什么。
流觞出去了,关上了门。往常都是他一个人,现在虽然那人在帘子后头,但是同一屋檐下,那人的存在感却很强。
赵孜睿虽然困乏,但是睡不着,他有些好奇,那丫头这么晚亮着灯在做什么。若是往常,她该是恨不得挺尸了吧。
他转动着轮椅到了帘子边,踯躅了几秒钟,瞧着里头的人似乎没有什么动静,终于以一根手指拨开了帘子,帘子里头便出现了那人的身影。
她在做什么?
赵孜睿蹙眉想到。
只见她坐在小桌前,一手提着毛笔,提着提着脑袋就点了下来,然后努力的抬起脑袋,周而复始,显然是在打瞌睡,但是即便打瞌睡也舍不得放下那根毛笔。
终于,「啪」的一下,女孩实在熬不住了,趴在自己的手臂上睡着了,毛笔「咕噜」一声滚落到了地上。
赵孜睿心中疑惑,奇了?何事如此用功?
他转动了轮椅到了她桌前,只见上头铺着一张宣纸,用娟秀的小楷写着一行又一行的字,他仔细一看,原来是……侯府家规……
一份侯府家规抄得三页宣纸,密密麻麻的写满了。
他数了一下,这丫头大约抄了二十几页,应该是还有一两遍没有抄完。
这家规是他罚的,抄十遍,至少要抄上三十页,倘若不抄完,明日加倍,怪不得她这般用功了。
她这么用功的抄府规,倒是让他有几分感动了。
女孩睡得正熟,肉嘟嘟的脸十分有趣,赵孜睿来了兴致,伸出手指头在她脸上点了一下,那圆脸凹进去一个小窝窝,当他拿开手指的时候,那窝窝又恢复了,他如是几次,唇角微勾,觉得很是有趣。他想起那只南洋来的鼠也是这般,点一下凹进去,收回来又鼓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