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好不甘心啊!
可是转头想起姐姐婚事的来历,孟宝筝眼底的怨愤又平息下来,刻薄的脸上阴笑了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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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街离顾府并不远,因而顾家并没有让马房派车,只带了几个护卫一同上街。
天上银盘冷光流转,地上笙箫声韵悠扬。满街都是宝马雕车,火树银花,捻金雪柳。
护城河边盈盈荷花灯映照在青碧的河水里,流光溢彩恍若琉璃灯河。又似夏日已至,夜凉如水,波光粼粼中千朵万朵荷花盛开。
顾宝笙很少出门,上辈子少,这辈子更少。
精致如画的脸上即便带着笑,也仿佛游离在尘世之外,不能融入其中的温暖热闹。
顾琤却是出了府就没笼头的马,一路野着,糖人儿、面具买个不停。
孟宝筝咳嗽了声,“哥哥,笙妹妹还什么没买呢,你可别把钱用光了。”
离了一丈远的顾琤跑过来,讪讪道:“三妹,你喜欢什么,可劲儿的买,不用替咱们省钱。”
又把手里的小玩意儿都递过来,“瞧瞧看,这里头有什么喜欢的,都拿去吧。”
顾宝笙笑着摇头,她并非是真的十二岁小女娃,即便拿着小女娃的东西,也实在不能像小女娃那般天真的开心。
所以,还是不拿的好。
孟宝筝笑着提议道:“妹妹喝药多,嘴里苦得很,不如咱买个糖人儿?”
灵动美眸掠过白石桥,顾宝笙道:“今日花灯节,我想先买盏花灯,再吃糖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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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城河旁的大柳树边,聚集了不少姑娘,有往树上扔红色的许愿符的,有往河里放许愿的荷花灯的。
顾宝笙来时,人流如织,摩肩接踵,还是顾琤在前面开道才挤了过去。
“宝笙,你怎么来了?”
薛慕棠一身褐红色的劲装勾勒得身姿挺拔又秀气,腰间带着把细长的刀,像棵白净的小白杨站在一枝花旁镇守秩序。
“大哥和二姐姐带我出来看花灯,一会子还得去东园听戏呢。”
顾宝笙很老实的把顾琤的安排说了一说。
薛慕棠皱眉,“晚上风大,风一吹,你这纸片儿身子不得遭殃?
再说东园那边也不太平,每年看戏人一多,顺天府这儿报备失踪的姑娘就是一串儿。
拍花子儿什么的就喜欢挑这时候来,你千万别去了。”
长那么漂亮,那人贩子拐到不得乐疯了?
“薛姑娘这是什么意思?”孟宝筝不高兴道:“难不成我和哥哥两个人还会把笙妹妹一个人弄丢了?你这是诅咒笙妹妹吧!”
薛慕棠知道她傻,懒得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