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十年来,她分明就是讨厌江洵的。
直到她做了一个叫她永生难忘的梦。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停下,清歌轻敲车门,唤着她,“主子,咱们到了。”
越容睁开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方才挑开车帘,她嘴角带着的恬静笑意叫清歌看愣了神,只是一瞬,她便小心地扶住了越容下马车,恍若对先前自家主子的低落情绪毫无所觉一般,说着些别的话,“咱们是先回芙英殿换身衣裳,还是直接去永安宫给娘娘请安?”
越容低头看了看衣裙,“还是回去换身衣裳吧,方才虽没摔倒,到底衣裳皱了,若是母后问起,又该担心了。”
她欢欢喜喜的挑了一件新衣裳换上,这才准备去永安宫。
她提着一盏宫灯,慢慢走在甬道上,今日宫外热闹,宫中便显出了几分冷清。
小宝本来快要睡着,见着她来,一时清醒,又有了精力闹腾,一大一小闹做一团。
“怎么就你一个人?你哥哥呢?“皇后奇怪道。
“弘文馆的诗文会还未结束,我有些累,便先回来了。”越容垂眸答道,弘文馆外的一场骚动还未传进宫里来,皇后并不知晓。
说完这话,越容又冲着皇后撒娇,“娘,今晚我可以宿在永安宫吗?”
皇后笑道:“好端端的,这是怎么了?”却也没拒绝她。
皇子皇女们,到了儿大避母,女大避父的年纪就要单独住在一处,不同亲母住在一起。越容越容头一回独自住在芙英殿时,只觉得宫殿空旷寂静,叫人心生恐惧。到了夜里就想去永安宫寻她母亲,只是宫规森严,她再是受疼爱,也不能违背了去。
后来,清欢不知从何处抱来了大黄,猫儿幼时夜里极能闹腾,她渐渐地也就没那么怕了。只是,她依旧会在难过伤心之时,想要寻求母亲的怀抱,这大抵就是天性。
今夜,她学着小时候那般,窝在她母后臂弯处,缩成小小的一团。她再没有比此刻更心安的时候。
越容连日来的所有低落情绪终于随着上元节的结束而终止。
后宫出了年节之后,慢慢就清闲了下来。越容依旧照常每日去各个长辈处请安,万事都好像和平日里没有什么区别。
只是清歌心细,到底察觉出了她家主子有不同。
从前越容去给太后请安时,时间要比先在早上片刻,偶尔还会同太子等相遇,可现在晚了半刻之后,每回去请安时,便只有她家主子一人。她很想开口问问自家主子,是不是在避着谁。可是越容表现的实在和平时并无两样,她又担心是自己多想了。
这日,越容百无聊赖地窝在软榻上看书,清欢手中拿着封信走进来,“主子,吴三姑娘送信来了。”
“快给我瞧瞧。”越容眼前一亮,伸手将信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