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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第1页)

一个年轻的男子从天而降,他看了看躺在梨枝怀中的小笼包,又转头凶狠的看着止迁,冷哼一声道:&ldo;是,大师姐。&rdo;说着便上前一掌打向止迁,止迁没有闪躲狠狠的撞在了一旁的一块大石上,吐出一口血来便昏了过去。&ldo;大师姐,不要…不要伤她了。&rdo;小笼包的声音已经虚弱的快要听不见了,她吃力的转头看着躺在地上已经昏过去的止迁,又乞求道。

梨枝点点头,抱着小笼包大步的往楼里走去,一边急急的冲着叶锦书喊道:&ldo;还不快跟上来。&rdo;叶锦书没有迟疑,踏步跟了上去。

尖锐的银针穿着线在小笼包的皮肉中穿梭着,叶锦书专注的看着手中的伤口,细细的fèng合。躺在床上晕过去的小笼包扁着嘴,脸颊上是没有停过的泪水。&ldo;娘亲,好痛,好痛啊。&rdo;小笼包不停的喊着痛呜咽着,叶锦书将手上的动作放的更加轻柔。&ldo;再添些药。&rdo;一旁的一个白花胡子的老头在一旁指点着。叶锦书点点头,额头上的汗往下流,浸湿了衣裳。

足足用了一个时辰,叶锦书才把小笼包的伤口fèng好。手臂算是接上了,可是这般重的伤口,就算手长好了,别说拿重物,怕是拿根筷子都拿不起了吧,这对习武之人来说,该是个致命的打击吧。叶锦书叹了口气,今日的事发生的太过突然,就算是到现在,她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这个古灵精怪的小笼包居然就这样,失了她的左臂。

想着那日小笼包笑着对她说,她喜欢止迁时,叶锦书还有些半信半疑,以为她终究是孩子心性。到了今日,她竟替止迁挡剑时,她才敢相信,原来这个看上去像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一样的人,竟真的那般痴情。叶锦书望着小笼包苍白的脸,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顾笙。

33顾夫人病重!

满身伤痕的止迁跪在厅中,正位上坐的是净璃,两旁坐的是梨枝与顾笙,叶锦书站在顾笙身侧,厅中还有些刺影楼的人。顾笙垂着头未说话,面上也看不出是何表情,叶锦书倒是有些担心的望着止迁。而刺影楼的人包括梨枝在内,皆是怒目等着止迁,一时间厅中竟是杀气十足。

净璃微微一笑,温和的眸子倒也看不出喜悲。她轻抚着肩畔的青丝道:&ldo;笙儿,你的手下擅闯刺影楼,按我楼里的规矩本该是死罪,但刺影与青衣门已结盟。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便不再追究,人你领回去吧,自己处置吧。&rdo;厅中刺影楼的人显然是惊异与净璃的决定,但却没人敢质疑,只能忍着怒气瞪着止迁。

顾笙抬头看向止迁,漆黑深邃的眸子深处俨然有几分不满,她沉着声音问道:&ldo;止迁,我早已吩咐你在扬州待命,为何你不听吩咐,竟要跟来擅闯刺影。&rdo;止迁抬头,那双冰冷的眸子中此时有几分茫然,她对着顾笙道:&ldo;只因在扬州时,府中的人传来了消息。说夫人突然病重昏迷,所以属下情急之下,才跟着…跟着小笼包闯了进来。&rdo;&ldo;你说什么,我娘亲她病重。&rdo;顾笙变了脸色,腾的站了起来。叶锦书也有几分惊异,怎么可能,上回看顾夫人的脸色,身子倒是不错,怎么会突然病重。

净璃了然的点点头,不等顾笙辞行便道:&ldo;既然你娘亲病重,怕是你不能在此逗留了,快些赶回顾府去看看吧。&rdo;顾笙站起来点点头,压下心头的惊慌,恭敬的行礼道:&ldo;那晚辈便告辞了,这两日多谢前辈款待。&rdo;净璃也起了身吩咐梨枝道:&ldo;去备两匹好马,准备些干粮,即刻便送笙儿她们上路。&rdo;

顾笙带着止迁去上药时,净璃叫住了叶锦书。那个一贯如此温柔的女人,轻轻的拥住了叶锦书,轻轻的在她耳边叹了口气道:&ldo;孩子,还没好好跟你聊聊,你便要走了,下回再见,我亲自下厨给你做你最爱吃的红烧排骨好不好。&rdo;叶锦书心颤了颤,净璃的怀抱好温暖,好像娘亲的怀抱啊,她将头埋在净璃肩头,哽咽着道了声好。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叶锦书才从净璃的怀抱中退了出来,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抹了抹泛红的眼眶。

净璃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从一旁拿出了一个小盒子,递给了叶锦书:&ldo;这盒子里头有一瓶玄清丸,伤重时服下有奇效。里头还有一条锦帕,待你回去后,将它交给你娘亲吧。&rdo;净璃伸手抚了抚那盒子,眸子中竟有几分凄凉,叶锦书用力的点了点头,便辞别了净璃。

望着叶锦书离去的背影,净璃站在原地。素白的衣袍在微风中,瑟瑟起舞,眉间的那枚的朱砂痣依旧红艳如血。

叶锦书扶着止迁走出了长长的山洞,到了上回顾笙与叶锦书下马车的地方。有一辆宽敞的马车停在那里,边上还站着一个年纪稍大的中年男子。

梨枝拱手对顾笙道:&ldo;便送你到这了,我该回去了,望你一路顺风,也祝你娘亲身子早日康复。&rdo;顾笙回了礼道了句歉,脸色有些不好,便先进了马车。梨枝转头看了看止迁,眼中仍是怒气难消,她冷着声对止迁道:&ldo;绿儿要我告诉你一句话,她日后怕是再也追不上你了。&rdo;说完再不看她一眼。

梨枝将叶锦书拉到一旁,嘱咐了几句路上小心,日后有缘再见。又俯身在叶锦书耳旁轻身道:&ldo;我知你对顾四小姐的心思,你不必因此心中烦闷,需知世间的缘分要随它而走,跟着自己的心,日后便不会有悔意。&rdo;说完冲着叶锦书眨了眨眼,又敲了敲她的脑袋,才告辞离开。

官道上,一辆马车正飞快的奔驰着,马车内坐着的正是顾笙叶锦书和止迁这三人。顾笙闭眼端坐着,眉头微微蹙起,叶锦书坐在一旁,不时担忧的望着顾笙。止迁靠在车厢上也闭着眼,她身上的伤虽看着可怖可都是些皮外伤,未伤及元气,好好调养两日便好。狭窄的车厢内,三人对面坐着却谁也没说话。

夜深了,叶锦书醒了过来,马车仍在前进。她动了动身子,脖颈有些酸痛,她抬手想去揉揉,却发现身上正盖着一件宽大的衣裳。她下意识的看向顾笙,见顾笙正闭着眼抱着胸口皱着眉头,侧头靠着车厢似睡着了一般。叶锦书小心翼翼的挪过去,她看了眼止迁见她正背对着她们二人。

将手中的衣裳轻轻的盖在顾笙身上,叶锦书静静的靠在她身旁,看着她有些疲倦的睡颜。长长的睫毛下是闭着的是那双美到让人窒息的如同清泉般的眸子,挺拔秀美的鼻型,红艳泛着水光的薄唇,清瘦但白皙的下巴。连睡梦中她似乎都在忧愁着,时常轻蹙的眉头何时会真的舒展呢。叶锦书靠近她,近到能感觉到她的呼吸,没有往日般心在胸腔中狂跳,反而是无比的平静喜悦。

叶锦书看着眼前的人儿,偷偷的笑的眼睛弯弯。因为睡梦中的人儿在微有些颠簸中,将头慢慢的靠在了她的肩头。她深吸了一口气,坐的端正些,让靠着她的人能更舒适些。顾笙身上淡淡的幽香飘进了叶锦书的鼻腔,她鼻子动了动像小狗一样嗅着。过了一会,她笑着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似乎也觉得这样的自己好傻。

她微抬起头,却对上了一双冰冷的眸子,止迁不知何时已转过身,正定定的望着叶锦书。叶锦书心头一颤,却也不敢动,她咽了咽口水连忙将头偏到另一边。莫不是刚刚自己那般傻的动作都被她看了去吧,她会不会猜到自己对四小姐的心思呢,刚刚还心思雀跃的人儿,此时又有些忧虑起来。直到感觉到一直盯着她看的目光移开了,叶锦书眼珠转了转,瞥见止迁已闭上眼。轻舒一口气,叶锦书有些倦意,便也靠着顾笙慢慢进入了梦乡。

等叶锦书睡着后,原本一直闭眼的顾笙睫毛动了动,她轻轻睁开眼抬头看了看正微张着嘴一脸幸福笑意睡着的叶锦书。挂在车厢内那盏油灯摇晃着,让人有些看不清顾笙此时的表情,她在叶锦书肩头蹭了蹭,又重新闭上了眼。

连夜兼程从扬州赶回朔州也要三日,而这两日她们三人一直在车上度过。两日来,除了有时询问一下赶车的汉子到了什么地境,顾笙几乎没有开过口,叶锦书知她在担忧顾夫人的病情,自然不敢去打扰她。而一直沉默寡言的止迁更是不会开口,叶锦书也只能闭紧嘴,心中暗暗为顾夫人祈祷。

终于在第三日赶到了朔州顾府,顾笙向那赶车的汉子道了谢,便匆匆往府内走去,路上碰到些行礼的丫鬟小厮也懒得理会。止迁一到朔州便不见了人影,而叶锦书则是跟着顾笙去顾夫人的院子。

到了院子门口,见外面站满了人,除去几个丫鬟还有一群背着药箱的大夫,正聚在一起商量着什么。&ldo;砰,你们算什么大夫,诊不出来,除了这句话你们还知道说些别的什么吗,啊。滚,换下一个。还说是什么御医,不还是如此无用。&rdo;杯子摔碎在地上,接着是一个声音有些沙哑的女人满含怒气的吼叫声,听声音正是顾府的二夫人李凤袂。接着便是顾家老爷顾清泉的劝声:&ldo;袂儿,你也别拿这些大夫出气。这个诊不出,换下一个便是,别动气。&rdo;再接着便是一个样貌斯斯文文背着药箱的中年男子,铁青着脸灰溜溜的从房中走了出来。顾笙目不斜视,领着叶锦书进了房门。

顾二夫人站在床榻边,头发散乱面色憔悴。顾清泉在一旁皱着眉头捋着胡子叹气,一旁的顾钦,顾言和刚出嫁没多久的顾岚也正一脸担忧的站在一旁。见顾笙与叶锦书走进来,顾钦眼前一亮道:&ldo;笙儿你回来了,吴神医呢,可有一起回来。&rdo;二夫人闻声连忙转头,急急跑过来,脚下一踉跄险些摔倒,顾笙连忙扶住她,平日里妆容精致样貌妖娆的二夫人此时却衣衫不整面容憔悴的样子。她紧紧抓住顾笙的手道:&ldo;对,吴神医。笙儿,吴神医呢。&rdo;

顾笙面上有几分苦涩,她轻声道:&ldo;吴神医并未与我同来。&rdo;说完便转头吩咐叶锦书:&ldo;锦书,快先去给我娘亲把脉。&rdo;叶锦书点点头大跨步走到床榻边,顾笙扶着二夫人跟着走了过来,二夫人此时神智似乎有些不好,她眼神涣散紧抓着叶锦书的肩头道:&ldo;叶小哥医术不错,快,快给采桑把脉。&rdo;

顾家的几人都神色忧虑的围了过来,眼中带着希翼看着叶锦书。叶锦书将手搭上顾夫人的脉门,只见顾夫人面色红润如同还在睡梦中一般,安然的躺在床上。叶锦书闭着眼专心诊脉,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叶锦书脸上有几滴汗滑下了下巴,滴落在身上。身旁围着床榻的人皆是屏着呼吸紧张的看着她,生怕发出一丝声音也会打扰到叶锦书。

眉头越皱越紧,面上的神色也越来越难看。突然,叶锦书猛的睁开眼,一脸震惊的看着神色安详躺着的顾夫人。

34内jian!

&ldo;叶小哥,采桑她…她到底如何了。&rdo;二夫人看着叶锦书有些躲闪的神色,只觉得心中一沉,身子跟着颤了起来,她紧紧的盯着叶锦书眼中有着几分慌乱和希翼。叶锦书略有些迟疑的看向顾笙,只见顾笙扶着二夫人,眉头紧紧的皱着,面上带着焦急担忧的神色,也正在看着她。

顾清泉在一旁也有些慌乱起来,他连忙问道:&ldo;这位叶小哥,我夫人她,她究竟得了什么病,你且说实话莫要有所隐瞒。&rdo;见所有人都用期盼的目光看着自己,叶锦书咬咬牙,眼角余光瞥见顾笙微微的点了点头,她这才呼了口气道起了顾夫人的病因。

叶锦书微低着头敛了神色,语气有些低沉道:&ldo;夫人的脉象与常人无异,面色红润呼吸绵长,身子亦是康泰健朗,并无疾病缠身。&rdo;

二夫人听了叶锦书的话,黯淡的眸子亮了起来,她看了眼躺在床上的顾夫人,摇摇晃晃的走到床榻边坐下,握住顾夫人的手眼中带着几分泪光轻声问道:&ldo;既然无病,那采桑为何还不醒来,她都昏迷了好些日子了。&rdo;

叶锦书依旧低着头望着地上,只是语气却轻了几分:&ldo;锦书祖上便世代行医,幼时锦书曾在老祖宗留下的一篇残破的古籍上,看到过一种叫无根糙的植物。书上说此糙无根,飘于水上,能随波逐流亦能随季变色。到了冬日,那无根糙会通体变为白色,结出一颗碧绿的果子。时常有动物衔而食之,便会产生幻觉,癫狂而死。若将无根糙的果实研磨成粉,撒于清水中便无色无味,人若食之,会陷入昏迷长睡不醒。&rdo;

顾清泉楞了楞,一张斯文英俊的脸上现了几分喜意:&ldo;既然叶小哥你已查出因由,还知那无根糙来历,不知可有什么法子能将夫人唤醒。&rdo;叶锦书低着头咬着唇,似乎有些不忍有些为难。顾笙轻轻吸了口气,闭上了眼颤着声音问道:&ldo;你说吧,莫要隐瞒。&rdo;

&ldo;那古籍下,是老祖宗的批注,上头说,无根糙药性诡异,由古至今药石无解。&rdo;叶锦书紧紧握着拳头,哑着声音终于将梗在胸口的那句话道出。

二夫人身子一颤,伸手抚了扶顾夫人的脸,眼角划下两滴眼泪。她凄然一笑,脸色惨白的昏厥了过去。一旁的顾岚连忙扑过去,将她扶起,在她胸前替她顺气。

一旁一直站着不说话的顾钦猛的抬头,眼睛有些发红,他冲着叶锦书吼道:&ldo;你这庸医,你胡说八道什么。&rdo;说着一手抓住叶锦书的衣襟,将她狠狠的往后一甩。叶锦书摔了出去撞上了一旁的一个木桌,她闷哼一声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被撞的疼了起来,连眼前的景色都模糊了起来。顾钦上前一步,又是一拳砸在叶锦书的脸上。男子的力气本就大,顾钦又是习武之人,气愤之下出手更是没轻没重。叶锦书眼前一黑摔在地上,蜷着身子,浑身上下都疼了起来。

顾钦失了理性一般,通红着眼竟要伸脚要去踹她。此事太过突然,也太过迅速,房里的一干人皆是没反应过来,就连顾笙也因叶锦书的诊断而有些茫然失措。那看上去便力道极重的一脚眼看着就要落在叶锦书身上,若是真的被踹上了怕是要断几根骨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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