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一次有些不同。
他回过身。幽暗的房间中,宽大的床上,理应躺着人的地方,这会儿漂浮着一颗白色的球。球大概有路桥的两个拳头大,仿佛是最高温的炎球,边缘还有火苗抬起,散开。
路桥的思维有些混沌,他盯着那炎球看了会儿,就飘出了卧室,顺着漆黑的走廊、楼梯,在别墅中漫无边际地游荡。
他一层楼一层楼下去,不断穿墙,在其他房间里看到了其他的炎球,都是白色的,只是大小不一。
逛啊逛啊,最终来到了一楼,路桥晃完右侧晃左侧,顺着左侧走廊,一路飘到底,停在了最后一间房间门前。
他歪了歪脑袋,能感觉到,里面有什么不一样的东西存在。
下一秒,闹钟响起。
路桥猛地睁开眼。
身旁的男人比他早一步醒,用口令关掉闹钟,时间五点二十。
昨天晚上,路桥和燕邱已经约定好了——因为从广大网友的反馈来看,早上的瞬移发生在6点,那他们就提早起来,洗漱完吃完早餐,做好准备精神抖擞地回去。
早餐是路桥点的——虽然中午那顿燕邱实在管不到,可是管得到的两顿饭,他都按照他前天所承诺的,让路桥想吃什么就能吃到什么。
当然,路桥其实是不好意思的,总觉得自己这样蹭吃蹭喝不好。可但凡他有提费用的意思,燕邱一个眼神就过来了,让路桥讪讪闭了嘴。
在餐桌边坐下时,路桥下意识地往左侧走廊看去。
燕邱注意到他的目光,眸光闪动,问道:“在看什么?”
“嗯?没什么。”路桥回过神,抓了把头发,收回了目光。
这两天老是在做乱梦。
其实两年前发烧住院的那段时间里,他也做过类似的乱梦,梦中他就一直坐在医院的窗边看月亮,可是等出院就没再做过这种梦了。
没想到前一天又做起这梦来不说,这一次他竟然还开始在燕家别墅里游荡起来了。
路桥没去管,觉得可能是这两天受了世界病毒的刺激,便将事情抛在了脑后。
六点前,他吃完了早餐,没一会儿就准点消失在了燕家别墅中。
路桥消失后,燕邱兀自在餐桌边坐了会儿,而后起身,走向左侧走廊,一直走到底,停在最后一间房间门前。
打开门后,里头坐在床边看护的佣人立刻起身:“少爷。”
燕邱向她颔首,目光投向躺在床上的男人。
男人的身体非常消瘦,脸上更是没有血色。
他的手腕上挂着吊针,吊针连着的营养液已经输了连续五年。
男人的太阳穴两侧贴着贴片,床头的窗前摆着一台仪器,仪器的显示屏中是一条横线,也已经五年没有改变。
燕邱静静站在门边,而佣人看着燕邱,在心底叹了口气。
外界的人不知道,可他们清楚,燕家老爷,曾经威名赫赫的燕老元帅的意识体在五年前就被彻底搅碎。在这种情况下,一个人就和植物人差不多,植物人尚且有某天突然间苏醒的些微可能,然而被搅碎意识体的人,根本没有这种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