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少在那里唧唧歪歪,有本事过来挨打。&rdo;暖酥看不顺眼她那副神气十足的歹样,轻轻勾了勾手指头示意她过来。
雀儿才不傻,过去雪中送炭,蹙眉揉了揉快骨折的手,适才被她反扣其下时,动弹不得,可想她的武功之惊人。
过足瘾,何必要弄得人家下不了台。善解人意的秋月牵住暖酥的手,丢给她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体会。
秋月原是伺候前王皇后的宫女,入宫十年来谨小慎微,却还是遭小人施计陷害,才落得如今这般凄惨,繁花落尽不过眨眼。
自进宫以来,暖酥毛毛躁躁的脾气丢弃了许多,现如今有秋月姐姐在旁指点一二,才不至于乱了大谋。
&ldo;我们走。&rdo;暖酥不再恋战,挽起秋月的手臂悠然离去。
雀儿却天真地自以为暖酥怕了她,鼓起劲儿在背后乱吠:&ldo;回去告诉你家姘头,就说雀儿姑奶奶羞辱你了。&rdo;细声笑。
不出所料,雀儿并非善辈,自己打了自己一耳光,流着泪跑去找司言姑姑,恶人先告状,反咬暖酥一口。
官大一级压死人,梁公公赔着笑脸,有心护短,却又不得不做做样子。懒懒发话:&ldo;今个儿就罚你一人将这些脏衣处理了,以示惩戒,大家伙都散了吧。&rdo;
宫女们纷纷扔下洗具,一个个眉开眼笑地从暖酥身旁擦肩而过。
&ldo;雀儿还以为公公是个心狠手辣的主,没想到待起她来可真真好温柔,让人羡慕呢。&rdo;雀儿意味深长眯了眯暗眸,显然不满意他的惩罚过轻,如钩的嘴角漫出笑影。
&ldo;那你就慢慢羡慕吧,像你这种长的不敢恭维的女人,给官人我提鞋都嫌弃。&rdo;笑音妖里妖气。
姜还是老的辣,在梁师成眼中她不过是名不懂规矩的奴婢。不知梁师成在她耳边咀嚼了一句甚么话,竟让雀儿气地连忙跑进屋里抱出成堆衣裳,扔到暖酥面前,主子般趾高气昂命令道:&ldo;把这些都给我洗干净了!&rdo;
暖酥面无表情,秋月着手帮她。
却被雀儿厉声呵停:&ldo;别以为你是梁师成的枕上宠,就可以不把本宫女放在眼里。方才你不都看的一清二楚吗?梁师成在我姑姑面前,那唯唯诺诺的狗模样。&rdo;
她毫不客气敞开喉咙大笑,双手抱胸前气焰嚣张,口齿伶俐来个一箭双雕,让众人都睁大了眼睛看清楚,这便是惹怒她雀娘娘的下场。
谁人不知,宫女秋月与梁师成那点见不得人的深闺秘事。
闲人多碎语,头发长见识短的奴婢们哄堂大笑,层层笑浪铺天盖地,生怕谁人不知她俩见不得人的事。
一字一句如针扎心刺肺,脸皮比天厚的梁师成倒是受的住。只可惜了秋月,女子脸皮比纱薄,怎堪众人羞辱,气的满面是泪,转身就跑。
雀儿竟为他干着急:&ldo;呀!梁公公快追去啊,你的奴奴都跑了,跑了可就没床伴了。&rdo;
&ldo;是啊,是啊,梁公公快追呀!&rdo;众奴连连娇声附和。
笑浪愈演愈大,众人都盼着有好戏看,梁师成顾及面子而不为所动:&ldo;笑一笑又不会少块肉。&rdo;
秋月从未在暖酥面前提及她与梁师成的私事,方才知,一股气儿涌上心肺,替秋月深感不值。男女授受本就是你情我愿,没什么见不得人,更没必要拿出来怡情当笑料。
此种情况下,丈夫熟知为妻子挽回薄面,梁师成却宛如大佬浑然不知,反而笑的合不拢小嘴,憨态可笑。
向来,就对他没什么好印象,此刻就连他那小拇指点点的人性在暖酥眼里跟着灰飞烟灭。
&ldo;梁公公,您脸真大!&rdo;暖酥冷不丁讽笑从他面前经过。
巧言令色莫过于雀儿,巴不得所有人都来狠狠骂他一句吐他一口唾沫,以解心头之气。这不,连进言的人是谁都不曾看清,忙忙细来端详梁某人的脸,应接不暇道话:&ldo;这细细看来,雀儿方才知,原来梁公公的脸真的好大,整个夜桶似的,看的人忍不住……嘘嘘。&rdo;
倚仗着司言姑姑,雀儿是口无遮拦,无话不说,无人不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