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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第1页）

他掏出一张事先拟写好的供词，在张弓面前&ldo;哗啦哗啦&rdo;地晃动几下：&ldo;只要在这里签字画押，一切就都结束了。&rdo;

我看见张弓身体蜷缩起来，眉目涌动着悲戚，形同一头身陷绝境的孤兽。我的心头忽然一阵紧促。

张弓的手突然擎了起来。

簇围的警察登时往后撤了几步，棍棒在空中忽上忽下地晃悠，宛如一条条亟待攻击的毒蛇。

&ldo;要我签字也可以&rdo;

单民革突然一阵欣喜，似乎看到了希望：&ldo;你有什么条件?&rdo;

&ldo;只要能帮我找到照片上的人。&rdo;张弓嘶哑着嗓音说。

我这才发现，他高高举起的手中捏着一张皱巴巴的相片，但我看不清上面的人物。

单民革犹豫了片刻，戴上一副白手套，轻轻地从张弓手上接过相片，掷入一个明净的塑料袋。他隔着塑料袋看了看照片，说：&ldo;他们是谁?&rdo;

&ldo;我的亲人。&rdo;

&ldo;叫什么名字?&rdo;

张弓闭上眼，缄默了。我似乎看见他眼角有一滴晶莹的东西。

单民革脸色阴沉沉的，俄顷，说：&ldo;好吧，我答应你，但你也别忘了你的诺言。&rdo;

单民革走了，留下两名警察把在门外看守，我生怕张弓身体出现意外状况，于是也滞留在病房照看他。等到天明，把张弓移交出去后，我便轻松了。

只要是等待，无论时间多少，哪怕只是一分钟，一秒钟，都变得漫长而无聊。于是，便和那两名警察絮絮叨叨地攀谈起来。

从他们口中，我了解到了关于张弓犯案的两种迥然悖异的经过，一种是证人控诉结合警方勘察的，另一种是张弓自述的。而后者更象一个现代的聊斋故事。

不过，我的思绪被测谎这段情节牢牢牵绊住了。我了解测谎仪，它不似唯心的算命机，它具有极其严谨的科学性和被国际公认的合理性，它的检测结果虽不能作为破案的证据，但具有重要参考价值。但在这一案件中，测谎仪显然成了一个小丑，也不知是它在作弄人，还不知是它被人愚弄了，匪夷所思。

我正想着，一名警察突然笑了起来，说：&ldo;想想他编撰的故事就知道他是个好色的家伙，不然他为什么非得造一个狐狸精出来，而不是一个田螺姑娘呢?那样话故事也许会有一个美好的结局。&rdo;

另一个警察没笑，望着即将泛白的东天，喟叹说：&ldo;有些事情真想不明白，他以前竟然还是一名战斗英雄，现在却沦落为一个可恶又可耻的罪犯。&rdo;

我惊愕了：&ldo;什么，他当过兵?&rdo;

&ldo;是的，从他档案上查到的，他年轻时候还立过不少战功，可是后来不知为什么不明不白的就退伍了。&rdo;

&ldo;他是哪里人?&rdo;

&ldo;西北边陲的一个叫什么麒麟县的。&rdo;

&ldo;啊?&rdo;我诧异得瞪大了眼睛。

&ldo;怎么了?&rdo;

&ldo;没什么，我去过这个地方。对了，他张弓是他的真名吗?&rdo;

那名警察好奇地望了望我，说：&ldo;欸，你怎么好象猜到他有个曾用名。&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