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曾经逞凶斗狠话不多,极度缺乏自信和安全感的小屁孩,早已偷偷长成了大男人,会为我这个米虫姐姐,妥帖地精打细算,安排好每一件事,准备好每一份惊喜。
&ldo;看屁?还不帮我把菜端过去?&rdo;简亦凡在料理台前侧过青了一半的脸,打断我的花痴。
&ldo;没看屁,看粑粑呢!&rdo;我狡黠地笑弯了眼睛,戳着他的酒窝成功反击,心满意足地转身落跑。
简亦凡扯掉围裙追上我,抓我痒痒。我喷了他满脸牛奶,作为报复。
就这样,只愿在对方面前卸下盔甲表现出软弱和依恋,只愿跟对方坦诚分享自己点滴悲喜的我俩,在彼此恶劣但纯粹的笑容中,吃完饭去了公司,亲密得和小时候无异。
以至于,到了公司,简亦凡把我交给录音师,说自己有应酬,晚上才能来接我时,我无比放心地放走了他。
忽略了简亦凡临走以前,和录音师对视中低敛的冷光,我只觉得异常的烦躁,注意力丝毫不在录音师身上。
要知道,我的记忆,还停留在酒吧驻唱体验生活的阶段。
估摸是看我一直额头冒汗地杵在原地,录音师清了清嗓子,冲我伸出手:&ldo;您好,尹歌手。简董刚刚走得急,忘了介绍,我是您的录音师……&rdo;
茫然地循声抬起眼睛,我有一瞬间惊艳。
这录音师……简直好看得可以直接从幕后走到台前出道!
大个干净白,年轻又有才。
录音棚里光线充足,却都不敌他的眼睛闪亮,五官明艳得像化了妆,轮廓像极了六年前的简亦凡。
某种一见如故的亲切感,油然而生。
僵僵握住录音师的手,我脱口而出:&ldo;你口红什么色号?&rdo;
说完我自己都傻了。
录音师却不沾痕迹地洒脱一笑:&ldo;我承认,我长这么一张脸,本来就是给人看的。但好歹你们家简董也算对得起观众,您这样冲着我流口水,不合适吧?&rdo;
我又是一愣,什么狗屁亲切感都被炸得一干二净,整张脸热得像熟透的鸭子,匆匆地想缩回沁满冷汗的爪子。
但录音师加大了力道,死攥住我的手,纹丝未动。
我惊讶地抬头看他,他忽然神色一变,松开我,丢下句:&ldo;得,开始录音吧。&rdo;
被晃得踉跄了一下,等我站稳脚跟,录音师已经越过我,走进操控室,坐在调音台前,隔着巨大的透明玻璃窗,用电脑挡住了脸。
回味着他刚刚一闪而过的嫌厌表情,我心想,他不会也跟肖勇旭一样,是个暗恋简亦凡的基佬吧?
&ldo;您不会失个忆连怎么唱歌都忘了吧?&rdo;
对讲话筒里,乍然传出录音师不耐烦的声音。
我回神,慢半拍地戴上耳机,跟着伴奏开嗓。
好像天生就是只能唱歌的命,闭起眼睛,全心投入,先前所有的紧张不安,霎时统统烟消云散。
加上我用三个月的时间,把祈康基金会宣传歌的后半部分补全了,还顺便润色修改了很多之前没发表的小样里的瑕疵,录音很顺利,录音师没再刁难我。
一整天,我居然超额完成任务,录好了三首歌。
颇有成就感地摘下耳机,操控室里,录音师身边,多了一个人。
对上我惊喜的视线,简亦凡拍着手走出来,一脸宠溺的笑:&ldo;这样的歌,绝逼不是年度销量冠军那么简单!&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