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是这样说,可倪想注视着他的脸,他眉梢眼角写着的情绪分明就是:我不想走了。
倪想心里又无奈又微妙,无奈是因为余宋这样的口不对心,微妙是因为,没想到如今的自己竟然还有魅力让余宋这样的男人如此费心追求,是该庆幸还是该侥幸呢?
倪想目前住的地方是与前经纪公司解约之后重新租的,自从她搬进来之后,除了大宽之外,没有第二个男人来过这里,余宋今天破例了。
他抱着她走进卧室,轻轻地把她放到床上,还拉起被子要给她盖住,倪想赶紧说:&ldo;我自己来就可以了,我已经好多了,时间不早了,要不你先回去?&rdo;
余宋手上动作不疼,面不改色道:&ldo;我来了不到五分钟,你已经赶了我三次了。&rdo;说话间,他已经放下了被子,帮她盖好了,顺便走到床尾,半蹲下来盯着她穿在脚上的鞋子,随后一边抬手给她脱鞋一边说,&ldo;我就那么惹你讨厌么?&rdo;
讨厌?怎么可能呢,你长成这个样子怎么可能会有人真的讨厌你?
倪想一言难尽地垂眸睨着给自己脱鞋的余宋,他大约是觉得……荣幸?甚至还面带笑容,是那种很专注、很虔诚的笑容,就连本来几秒钟就可以完成的脱鞋过程,都持续了一分多钟才结束。
倪想觉得自己现在就好像被放在砧板上的肉,一点完全拒绝余宋的能力都没有,只能好像个布娃娃一样,乖巧地任由他摆弄。
余宋应该也察觉到了这一点,给她脱完了鞋之后嘴角的笑意就越发深刻了,他也不起身,就那么蹲在床尾浅笑盈盈地望着她,倪想被看得浑身不自在,硬着头皮问道:&ldo;你笑什么呢?&rdo;
她这么一问,余宋嘴角的弧度又扩大了,他慢慢站了起来,自上而下俯视了倪想很久,忽然脚步一动,转过身朝后一扬,就那么躺到了倪想的身边,他稍稍一扭头,就对上了她瞪大了的眼睛。
或许是察觉到了自己现在的行为有点过了,余宋笑了一下解释说:&ldo;抱歉,刚才忽然有些头晕,一不小心就倒下了。&rdo;
倪想嘴角狠狠抽了一下,她看起来那么傻吗?这样的鬼话也想骗到她……
余宋咳了一声,慢慢起身,背对着她坐在床的另一边,整理了一下衬衫领口问道:&ldo;你的止疼药放在哪?女孩子家里应该会常备这种东西吧。如果没有的话,我可以去帮你买。&rdo;
倪想闻言,表情有点古怪,他这是在开玩笑吧,一定是这样的,照他的国民度,就算全副武装去店里面买这类药物,第二天也得上头条,到时候可要怎么解释呢?一个大男人去药店给女人买痛经的药物,这是恋爱了还是恋爱了?
倪想只当余宋是随口一说,抬手指了指床头柜的位置说:&ldo;下面有个药箱,里面有个蓝色的药盒,药就在那个里面。&rdo;
她话音一落,余宋就照她的指示找出了药盒,看上去很专业地把药拿出来放到桌上,说了一句&ldo;我去烧热水&rdo;便转身出了卧室。
他一出去,倪想就大大地松了口气,明明屋子里还没供暖,进来之后也忘记开空调,可她居然热得出了汗,因为什么不言而喻。
这个余宋真的是,分分钟都要人命,本来一个男人长成那样子已经足够祸国殃民了,现在又做出这些让女人根本无法抵抗的体贴事,再继续任由他这样下去,她肯定要被搞定的,这是无可置疑的。
余宋的动作很快,电热水壶烧水也不慢,没多久他就端着水杯进来了,明明只是透明的水杯,被他修长白皙的手端着,仿佛就是最完美的装饰品,看得人悦目极了,真男人真是有着让人分分钟想要爆炸的能力。
&ldo;要我扶你起来么?&rdo;他走到床边,放下水杯,好像打算弯腰把倪想扶起来,倪想立马一个鲤鱼打挺自己坐了起来,这副模样按理说挺滑稽的,但是余宋并没有笑,反而敛起了嘴角的笑容,沉下了脸。
倪想没敢多看他,并没察觉到他的变化,水杯里的水还有点烫,她在手里端了一会又放回了桌上,这才看向余宋,迟疑了几秒说:&ldo;水有点烫。&rdo;
余宋拉过卧室里唯一的那把椅子,淡淡说道:&ldo;刚烧开,是会有些烫的。&rdo;他抬起手腕,看了看腕表,随后眨了眨眼说,&ldo;刚才说了,你吃完药我就离开,既然现在水有些烫,我就再等一会。&rdo;
倪想闻言欲语,余宋直接抢先一步道:&ldo;不要再说什么你自己可以之类的话,我不希望你再拒绝我第四次。&rdo;
一个晚上,已经连续被女人拒绝了三次,这大约是余宋这辈子都没有经历过的事吧。倪想这个女人,已经让他有过太多新鲜的经历,真是永远都出人意料。
对上余宋认真的视线,倪想最终还是默许了他的要求,余宋沉默了一会,似不经意地谈起了一个话题:&ldo;你签的经纪公司叫什么名字?&rdo;
倪想眨了眨眼,不太清楚他问这个的意图,所以没有很快回答,余宋很快解释说:&ldo;我还要一会才走,我们总得聊点什么,只是干看着对方,我倒是乐意之至,但大约你不会舒服。&rdo;
……那确实不会太舒服,倪想一手放在被子下捂着肚子,一手放在脸上轻声道:&ldo;我的经纪公司是彗星传媒,公司的艺人不多,你大约没听过。&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