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鸾站在院子门口,脸色青白,浑身哆嗦如打摆子一样,眼神也直愣愣的。云绝不禁碰了碰他肩膀,&ldo;你不进去吗?&rdo;
吴鸾一屁股坐在院门口的石鼓上,将脸埋在手掌里。
吴鸾一向嘻嘻哈哈,天塌下来当被盖,云绝还从没见过他这幅模样,皱眉问:&ldo;你没事儿吧!&rdo;
过了好一会儿,吴鸾才从掌心抬起脸来,干巴巴道:&ldo;刚才,我看到那个侍卫腰间系的汗巾,是雪青色的,上面绣着鸳鸯戏水。&rdo;
云绝挑挑眉毛,&ldo;那又如何?&rdo;
吴鸾扯了扯嘴角,却是笑得比哭还难看,&ldo;我认得那条汗巾,那是秋蕊绣的,我还曾向她要来着,她没给我。&rdo;
云绝了然,却也不知该说什么,想劝吴鸾都不知从何劝起。云绝长这么大,没有过情情爱爱的心思,不知道男人被戴了绿帽子是什么心态,只是见吴鸾脸色惨白,比鬼还难看,怕是此刻想杀人的心都有。
吴鸾在石鼓上坐了足有一炷香的时间方站起来,面上已平静了许多,带着痛定思痛的木然,指指院内,&ldo;你帮我个忙行吗?&rdo;
云绝本不是爱管闲事儿的人,也不知道这事儿上自己能帮什么忙。不过见吴鸾此刻似乎是已下定决心的样子,还是点点头,想是吴鸾想杀了那对儿jian夫y妇,又下不去手,如此说来自己倒是有些用处。
屋子里秋蕊躺在床上,双手交叉叠放在腹部,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帐顶。自从知道山西宗族的三爷和三夫人来京,她就明白自己怀孕的事情已经败露。她九岁进入侯府,吴家不见嫡子不许生庶子的规矩她再清楚不过了。
秋蕊缓缓地抚摸着自己的腹部,那里面有一个小生命。与其失去这个孩子,她宁可去死。可偏偏她没有死成,现如今她已不在乎自己的性命,只是想着如何能保住孩子。
吴鸾进到屋内,秋蕊跌跌撞撞地翻滚下床,扑到吴鸾面前,跪在地上,仰起满是泪痕的脸,&ldo;爷,求您放过我肚子里的孩子。您让我把孩子生下来吧。等孩子生下来,我自己去死,不劳您动手。&rdo;
正巧小丫鬟端进来一碗汤药,&ldo;秋主子,郎中说您受了惊吓,开了些药让您调理调理。&rdo;
秋蕊大惊,还以为是堕胎的药,面色死灰,眼神由恐惧到绝望。她发疯一样抓住吴鸾的衣摆,不管不顾道:&ldo;爷,奴婢知道妾室不能先有身孕,有了只能打掉,可这不是您的……&rdo;
吴鸾弯腰,一把捂住了她的嘴,&ldo;你疯了么?这话若是喊出去,你们两个,连着肚子里的孩子就都活不得了!&rdo;
秋蕊瞪着眼睛看着吴鸾,大滴大滴的泪珠滚落下来。
吴鸾让云绝帮的忙,是送秋蕊和曾小虎出府。他给了秋蕊一千两银票,嘱咐秋蕊,&ldo;你把钱收好了。他若待你不好,你便带着孩子离开他。用这钱买个宅子,省着点儿用也够你养活你们娘儿俩的了。&rdo;
秋蕊跪在吴鸾面前痛哭,死活不肯接那银票,&ldo;爷,秋蕊对不起您。&rdo;
吴鸾将银票塞进秋蕊怀中,他想像从前那样摸摸秋蕊的鬓发,手悬在半空,终究是放下了,叹气道:&ldo;如今说这个还有什么用呢?&rdo;
第19章洗白白
吴鸾传话过去让侍卫放了关押的曾小虎,云绝悄无声息地将他与披着斗篷遮住头脸的秋蕊送出了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