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官兵不知发生了何事,纷纷向这边看过来。柳亦儒说完这句话,转身而去,消失在密林之中。
吴鸾心有余悸地扶着云绝回到马车里,让他躺在软榻之上,翻箱倒柜地找出活血化瘀的药膏涂抹在他的手腕上,心疼地问:&ldo;还痛吗?&rdo;随即抱怨,&ldo;亦儒那小子是疯魔了么,上来就喊打喊杀的,肯定是练功练坏了脑子了。等回京我就去御史府找他爹娘告状去。&rdo;
云绝看着吴鸾,叹息着摇摇头,忽然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ldo;你还真是少心没肺,我都替他不值。&rdo;
吃完干粮接着上路,不想天公不作美下起雨来,开始淅淅沥沥,后来越下越大,泥地被雨点儿砸得冒泡,如沸水开锅一般。粮糙车上铺了毛毡挡雨,只是苦了一干将士,在泥地上推着粮糙车艰难跋涉。此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只能接着往前走。一路紧赶慢赶,终于在傍晚时分赶到了平县的驿站。
驿站一早接到消息,知道是国舅吴鸾前来,所以远接高迎。吴鸾无心与驿站溜须拍马的官吏寒暄,只吩咐将粮糙车拖到防雨檐下,自己扶着云绝进了驿站最好的一间房间。
屋子虽不考究,但也算干净整洁,看得出驿站是下了功夫来接待他的,床榻上的被褥枕头都是新的。饶是如此,吴鸾仍不满意,又让人将自家马车上带的寝具搬了下来,铺在床上,这才小心翼翼地扶云绝躺下。
驿站的仆役送来热水和粥饭,吴鸾亲自拧了毛巾给云绝擦脸,又端起热粥,舀起一勺送到云绝嘴边,哄着道:&ldo;我知道你不爱喝粥的,但身上有伤,便要吃清淡好克化的。吃了东西我再让驿馆的郎中给你诊诊脉,开些汤药。&rdo;
云绝不料吴鸾照顾起人来竟然如此细致温柔,&ldo;一点儿小伤,哪有这么金贵,不敢劳烦国舅爷。&rdo;说着自己接过粥碗。
不一会儿,驿馆的郎中赶到,替云绝诊了脉,只说是伤了肺腑,开了活血化瘀兼调理疗伤的方子。吴鸾一叠声地命人煎了药送过来,眼瞅着云绝喝下了才舒了一口气,&ldo;内伤可不是小事儿,千万别落下病根来。&rdo;
云绝喝了药,暗自调理了一番内息,感觉出自己伤的并不重,好在当时柳亦儒顾念吴鸾及时收手。
他倾耳听了一下,外面风声雨声大作,但也有细微的,不易觉察的树枝被踩断的声音和略为粗重的呼吸声。
云绝皱起眉头,看来柳亦儒伤的不轻,猛然撤掉内力是习武者的大忌,因此受到反噬,伤势可比自己要严重多了。
再用心去感受,一丝熟悉的危险气息在悄悄逼近,仿佛有凶猛的野兽在窥探,伺机扑来张开血盆大口咬断猎物的喉咙。
云绝知道那个杀手他终于来了,在这个雨夜,自己和柳亦儒都有伤在身的时候。
楼下一阵喧哗,吴鸾探头出去,&ldo;出什么事儿了?&rdo;
许林回话:&ldo;禀侯爷,是白日里茶棚遇见的那位公子,昏倒在驿站门外了。&rdo;
&ldo;啊?&rdo;吴鸾赶紧往外跑,&ldo;那是我小舅子,快快抬进来!&rdo;
吴鸾让人在屋里又支了一张床,将昏迷不醒的柳亦儒放在床上,噼啪噼啪地拍他的脸,&ldo;兄弟醒醒,你别吓哥哥呀!你若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跟岳父岳母和你姐姐交代!&rdo;
他手忙脚乱地除去柳亦儒身上湿透的衣服,用被子把他裹起来,又叫下人,&ldo;他淋雨受了寒,赶紧的叫郎中过来看看,再煎碗姜汤过来。&rdo;
郎中又过来了,诊脉后颇为诧异,&ldo;这位公子也是伤了肺腑,比刚才那位还要严重,少不得要加大药量。而且他强行压下伤势,又在雨中行走了很长时间,因此心力交瘁,外感内淤……&rdo;
吴鸾焦急地催促,&ldo;快去煎药是正经。&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