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座海滨城市,初夏刚至,雨水便多了起来,雨水不像春雨那般如丝如织,多了一份力道与清冽。悫鹉琻浪
刘诗语与韩子谦面对面坐在快餐厅靠窗的位置,她依旧没有食欲,一直托腮望着窗外的雨,神情有些悠远。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妇产科的大夫曾嘱托她不要吃东西,连水都不可以喝,因为下午手术时要保持空腹,所以韩子谦也没有劝她吃东西。
只是他看着她的样子,总有些心疼,她应该并不想打掉这个孩子,她的心里一定还在矛盾复杂吧?
韩子谦快速的解决了午餐,正准备带着刘诗语离开,面前突然多了一个男人。
他身上的衣服以及头发都被雨水淋湿,眼睛有些红肿,眼角边带着几滴水珠,像是雨珠,但也有点像泪珠。
“诗语,有些话我想和你谈谈。”唐耀杰话音落下来的时候,就强行将刘诗语拉了起来,大步朝着外面走去。
他的动作那么快,那么突然,刘诗语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当她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被唐耀杰塞进了车里。
她透过车窗看着依旧坐在窗边的韩子谦,他对着她笑,似乎在安慰她。
唐耀杰亲自替刘诗语系好安全带,这才走进车里,快速驱车离开。
雨,越下越大,水珠从车窗外滑下,像是一个流泪的面庞,刘诗语是一个感性的人,每次一到下雨天,心情就会莫名变得很不好。
她知不知道唐耀杰要带她去哪,她也没有问,两个人一路沉默。
最后,唐耀杰竟开车来到了海边,他将车子停在海边一家餐厅的不远处。
那里,是他和刘诗语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如今想来,似乎像是过去了很久很久,他们都变了,似乎再也回不到从前。
雨依旧哗哗的下着,刘诗语安静的看着外面的景色,选择沉默,因为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唐耀杰转过身,深深的望着她,眸光里带着纠结与伤痛,他喉咙处哽咽了很久,才艰难的开口恳求,道,“诗语,可不可以不要打掉。。。孩子?”
他原本想说我们的孩子,但是担心会刺激到刘诗语,所以话到嘴边,他还是很谨慎的将“我们的”三个字省略了。
刘诗语明显吃了一惊,惊怔了片刻,不可思议的开口,“你是怎么知道的?”
她怀孕的事情只有她和韩子谦知道,但是韩子谦是不可能告诉他的,“你一直都在监视我?”她的眼神稍稍有些动怒。
“没有,是小锦告诉我的。”唐耀杰如实回答。
刘诗语的心里蓦地一沉,眼眸里流转着一种失措,小锦又是怎么知道的?这件事情她没有告诉任何人。
“诗语,我们先不要讨论我是怎么知道的这件事情,我找到你,只想恳求你,不要打掉孩子,毕竟那也是一条生命,我希望你做出决定之前能慎重一点。”
刘诗语的心里依然在想着小锦是如何知道的,唐耀杰的话在耳边响起,听上去却像是来自遥远的天际。
“诗语,算我求你了,好吗?”唐耀杰的语气那般低下,眼神里带着深深的恳求与不安。
刘诗语缓过神来,语气故作轻松的问道,“为什么不打掉?它本来就是一个错误,我不想一错再错下去。”
最重要的是,她在等着纪博文回来,她只要再坚持一年,纪博文就会回来了。
“可孩子是无辜的。”
“我现在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我不能要这个孩子,因为我的孩子只能姓纪,她的父亲只能是纪博文!”刘诗语的嗓音如同窗外的雨,清冽有力度,深深的砸在唐耀杰的心口。
这样的一句话,就等于在对他宣判死刑。
“一定要打掉吗?”唐耀杰沉默许久,开口再次问道,他一直将视线投在外面,眼中的伤心与痛苦没有让刘诗语看见。
“是。”刘诗语几乎没有思索就直接开口答道,语气那般坚定决绝,不容商量。
唐耀杰再次将视线收回来的时候,眼底俨然染上了一种死灰般的色泽,他的爱终究未能打动她的心。
他没有再强求她,重新将她带回了远处,那里,韩子谦依旧坐在窗边等候。
几乎是车子刚刚停稳,刘诗语就打开车门走了下去,她直奔韩子谦而去,没有一点的犹豫。她没有回头,自然看不见身后的男人,已经流下了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