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的话让她一愣:“真是……罪有应得了。”
“谁说不是呢。”施以行半抬眼帘,将手覆在妹妹的手背上。“那件事……很抱歉,我当时应该站在你身边的,怪我太懦弱。”
他口中的事发生在很久之前,那是施以琪还在上初中的时候,跟着哥哥到二伯父家吃完午饭的下午,险些被他名义上的二堂哥猥亵,还好施以行听到呼救才匆忙赶来。
事后二伯母非但没有责怪这个二堂哥,反而倒咬一口说是施以琪主动勾引,闹得邻里街坊都来围观。闹剧最后是怎么处理的他已经忘了,但有一点施以行到现在都历历在目,那就是当初哭成泪人苦求他人信任的施以琪。
作为哥哥的他,为了解决自己和妹妹未来的温饱问题,还是屈服于二伯母的淫威下,对此做出了道歉。也就默许了施以琪勾引表亲这个有悖伦理的错误事件。
施以琪不适地抽出手,手指在半空中微颤,几丝顾虑让她的心犹豫不决。看着屏息以待、大气不敢喘一下的施以行,她释然一笑,把手覆了上去。
她说:“哥,这些都是过去了,现在什么事都没有比一家人团团圆圆在一起更重要的。大过年的,咱换个话题吧。”
“好好好!”
施以行总算放下心来,呼出了一口憋在心里不知多久的气。“这排骨汤你多喝点呐,里头加了当归党参,这几天把你给累着了得多补补,虽然没有第一餐鲜了,但味道还是很足的……来,我给你乘上。”
“哥,我自己来就行了,你也多吃点。我刚来那会儿看你比我还瘦呢,真担心你和梁忱睡一张床,哪天就被他给压折了。”
“咳……”施以行舀汤的手顿住。“啊,我,我怎么可能被他给压坏,怎么着也是他先……额。”
“嗯?”
施以行反应不及,差点儿说漏嘴,忙舀了几勺把碗递给她。“没事没事,哈哈哈,快吃菜吃菜,不然饭都得凉了。”
恰巧电视里正播放着小品,施以琪一半的注意都被吸引到了那上面,就没多去追究其中的深意了。
而梁忱这头,一大家子聚在二舅家一块儿过年,他们每年都约定俗成轮流去兄弟姐妹几个家吃年夜饭。吃完了再按辈分顺序来回串门,几顿吃下来差不多就把这个年的假期给过完了。
人多自然热闹,但也意味着没了清净。家里新雇的保姆请假回家过年,留下几个多年不进厨房的中年男女拿着锅干瞪眼,谁也不知道是该先放油还是先放菜。
要不是刘老太太的执念,他们早就订了好几桌外卖了。
这时候就只能能者多劳了,凡是和厨房沾点关系的——年轻的晚辈们——都被推了上去,上午是大家伙一块打扫屋子,下午长辈坐客厅里坐享其成、磕瓜看电视,年轻一辈的几个人和厨房的锅碗瓢盆死磕。
“要我说,早知道就让保姆先把东西给做好冻冰箱里,这不得苦了那些孩子了。”二舅母边摸着牌,眼也没抬地说着。
坐在他旁边的二舅偷瞟了眼,模仿着她的语气说道:“要我说,你就应该进去陪陪孩子,指不定今晚我们就都得饿着了。”
“哪能啊,三妹家的老二不是挺拿手的嘛,看他颠勺以后怕是要成特级厨师的料。”刘四芳难得乐呵道。
最为家中的长女,她继承了刘老太太年轻时的衣钵,眉眼间不怒而威,从小到大、出了课堂进了职场就没怎么服过软,这辈子也只拜倒过在莉莉娅的裙摆之下,也就人到中年才逐渐收敛了脾性。
被夸的三姨心里舒服,嘴巴也直爽。“他那小子也就这点儿出息,成天爱跟菜谱过一块儿,书也读不好,哪像阿忱那样懂事不让人操心。”
说到这个她就愁苦。“啧,别人家这岁数的都结婚生子了,我家这崽子找个男的也就算了,还找了个大学的老师,要学识有学识,要长相有长相。你再瞧瞧他那样儿,人家能瞧得上嘛?我看他俩到现在连关系都还没确定呢,要哪天在一起发现货不对给硬退回来,我这老脸可都不知道往哪儿搁!”
话刚说完,她两手一放,接连抛出了一对a和四个6。
“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