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听,”林陈煦轻轻晃动着小腿,将池水搅动得波光粼粼,“什么歌呀?”
“不知道,”梵音说,“别人唱给我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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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陈煦偏头看着她:“是陪你一起来g市的人吗?”
“嗯。”梵音的话音像晚风一样轻柔,“他叫杨淮安,曾经是警察,人特别好,对我也很好。”
“他现在在哪儿?”林陈煦又问。
“不知道。”顿了两秒,梵音微笑着说:“有缘一定还会再见的。”
她侧身往后门的方向瞄了一眼,转而看着林陈煦:“小煦,你对宋竹的了解有多少?比如她的父母、丈夫、孩子之类的。”
林陈煦稍微想了想,说:“我从没见过她的家人,也没在这个家里见过任何照片,我还问过梅姨,但她让我不要打听这些,什么都没告诉我。”
什么信息都问不出,梵音只能自己脑补。
她猜测宋竹的年纪应该在四十岁左右,既不够老也不算年轻,她所拥有的权势地位不可能是由她独立创造的,她显然是“出生在罗马”的那种人,她的是大部分普通人穷其一生都无法到达的终点。
所以她才能在资源极度匮乏的末世依旧过着堪称奢侈的生活,才能拥有成为“创世神”的雄心壮志,并且正在一步步实现它。
宋竹和裴予夺,姓氏不同,应该不是亲人,年龄相差十几岁,应该也不是恋人——关键是裴予夺这个人实在太寡冷了,梵音完全没办法将他和世俗男女的情情爱爱联系在一起。
难道她是他的雇主?裴予夺过去作为“赏金猎人”杀的那些“利用金钱、权势、法律漏洞逃脱制裁的人渣”,可能不止是为了公义,还有可能是为了私仇。那些站在金字塔顶端的大人物,没几个手上是不沾血的,尤其宋竹还是女人,她必须比男人更加心狠手辣,才能从厮杀中获胜。
不管怎么说,宋竹和裴予夺之间总归是有些纠葛的,否则裴予夺也不会来投奔宋竹了。
梵音收拢思绪,看着林陈煦说:“小煦,如果有一天让你在我和宋竹之间做选择,你会选择谁?”
林陈煦不假思索地回答:“我当然选择你。”
被这么坚定地选择,梵音多少有些欣慰。就算宋竹对林陈煦再好,到底还是敌不过血浓于水的羁绊。
“你为什么会这么问?”林陈煦问。
梵音抬手搭在林陈煦肩上,亲昵地轻捻着他的耳廓,低声说:“因为我们是人,不是宋竹豢养的宠物,总有一天,我们要逃离这个牢笼,去到外面的世界,自由自在地活着。”
“反正你去哪我就去哪,”林陈煦盯着梵音的眼睛,“我要和你永远在一起。”
“好,”梵音顺势把他揽进怀里,“永远在一起。”
外面太热,而且蚊虫泛滥,所以俩人没待多久就从后门进去了。
偌大的房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人气。
回到房间,梵音打开衣柜,挑了一条纯白睡裙,拿着去卫生间洗漱。
约莫一个小时后,梵音清清爽爽地出来,先把灯光调暗,免得一举一动都被监控那端的人看得清清楚楚,然后坐在窗边的沙发椅上休息。
一圈嵌地式灯带围绕着窗外的水景池和竹丛,昏昧的暖光营造出朦胧的氛围,让梵音觉得心静。
虽然身陷囹圄,迷雾重重,前途堪忧,她却并不觉得焦虑,心态早已被磨炼得稳如磐石。
静坐许久,梵音关灯上床。
可白天睡太多了,她睡不着,不过干躺着也不觉得无聊,因为她有太多人和事可以想了。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
临近午夜十二点的时候,梵音去了趟卫生间,片刻后从卫生间出来,她贴着墙快速移动到房间门口,尽可能避开监控的拍摄范围。
悄没声地出了门,外头光线微弱,万籁俱寂。
梵音光着脚踩在地板上,白色的身影如鬼似魅,无声无息地来到二楼,在裴予夺的房门前站定。
静止须臾,她握住门把手,一拧一推,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