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时会议很快就结束了,费丹刚一提出那个建议就得到了卡恩的赞同,紧接着米歇尔警长、詹姆斯警长和张广文的头也依次点了起来。这倒不是因为这个建议多么出众,而是这让大家终于有了事情做,否则这几位警长在h市的时间就要彻底虚度了。
一事顺百事顺,紧接着几位警长就联系了h市警察局长,结果也是出人意料的顺畅,不出半个小时,这项防爆演习的预案便批准了下来,时间定在了明天清晨时分。
时间虽短,但费丹却觉得度时如年,特别是每当视线里出现张广文的身影时,她更是坐立不安,甚至当张广文的声音响起时,她都觉得无比刺耳!
会议一结束,费丹便返回自己的房间,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痛痛快快地洗一个澡,然后蒙头大睡,把所有的难受都扔进梦里。现在她明白马凯为什么不愿意告诉她真相了,当自己最要好的朋友戴上&ldo;嫌疑人&rdo;的帽子时,那种痛苦无以言表。
谁料想,费丹刚刚解开衣服的钮扣,房门被敲响了。
&ldo;谁呀?&rdo;
&ldo;老张我。&rdo;
费丹心里咯噔一下,吸了两口气,又抹了一把脸之后打开了房门。
&ldo;有事?&rdo;费丹虽是笑盈盈地问,但感觉嘴角有些发木。
&ldo;倒也没什么大事。&rdo;张广文冲费丹笑笑,小心翼翼地问:&ldo;马凯的手机关机了,我忘了他病房的电话了,我想你或许能知道。&rdo;
费丹心里顿时明白,张广文是想探听一下马凯究竟在不在慕尼黑的医院里养伤。
她心里不禁暗骂,这个死马凯,关机干什么!
心里骂着,但费丹口中笑道:&ldo;你这脑子呵,也没比我强到哪里去。你找他有事?&rdo;
&ldo;没啥事,就是问问他的伤怎么样了。&rdo;
&ldo;但愿马凯能在病房!&rdo;费丹一边祈祷着一边翻出电话本,将马凯病房的号码告诉了张广文。
张广文拨打着电话号码,&ldo;嘟‐‐嘟‐‐&rdo;的电话铃不但让费丹的心加快了跳动,甚至随着跳动悬到了嗓子眼。
&ldo;算好时差再打,我这刚睡着觉!&rdo;电话铃声响了四五下之后,马凯的声音终于传了出来。
费丹长出了一口气,转而偷偷地观察着张广文的表情。
&ldo;哈哈,这回你也知道半夜被人骚扰的滋味了?伤怎么样了?&rdo;张广文一如既往地亲切随意,看不出其它的任何表情。
但越是这样,费丹身上的寒意越浓,等到张广文放下电话的时候,费丹觉得脸上的笑容都变得僵硬了。
&ldo;这小子看来伤养得不错,这我就放心了。&rdo;张广文笑道,瞅了两眼费丹后又问:&ldo;怎么了?我看你脸色倒不是不大好呢,还在生他的气呵?&rdo;
&ldo;犯不上生他的气,只是没睡好觉,有点困了。&rdo;费丹找了个身体的借口,也想用这个借口让张广文早点离开。
&ldo;哦,那你早点睡吧,明天我们恐怕要忙呢。&rdo;张广文转身向门口走去,但正要开门的一瞬间突然转过了头,若有所思地看着费丹。&ldo;依你看,明天的防爆检查会有效果吗?&rdo;
&ldo;怎么?我还是第一次见你没有信心了呢。&rdo;费丹趁着说话的时机活动了一下已经僵硬的嘴唇。
张广文长叹一声,皱眉道:&ldo;我只是隐约觉得不安,最近我常常有种感觉,似乎这位天使先生对我们的行动都了如指掌,我们这一路追踪下来竟好像在跟着他的步调走。&rdo;
费丹心里一惊:张广文这话分明是在试探!
她忙用笑声遮掩住心事,走上前打开房门笑道:&ldo;你呀,快回去好好睡一觉吧,看你成天琢磨案子都弄得疑神疑鬼的了。&rdo;
见费丹将房门打开,张广文只好迈动了步子,不过嘴里仍嘟囔着:&ldo;但愿吧,但愿吧……&rdo;
这声音虽很轻微,却将费丹的心绪搅得乱七八糟。关上房门之后,她走到窗前,呼吸了好几口新鲜空气以后才觉得胸中顺畅了一些。
窗外夜色怡人,皎洁的月亮周围点缀着点点星光,徐徐微风将夜晚的空气变得凉爽清新,但费丹却觉得微风背后竟是一片彻骨的狂风,而张广文那张若有所思的脸又出现在夜空之中,那张脸上带着七分审视,三分狐疑,微动的嘴角似乎在冲费丹说:&ldo;你和马凯之间一定有什么事瞒着我!&rdo;
这个夜晚,费丹辗转反侧,直到清晨时分也没有真正进入过梦乡。
也是这个夜晚,一个男人也凭窗而立,天边已见鱼肚白,但他仍无丝毫倦意。不过,和费丹不同的是,他的脸上意气风发,一副春风得意的模样。
借着天边的曙光,他将视线投向远处的一幢高楼。那里是他的第三个&ldo;洞窟&rdo;,也是明天将要一展身手的地方,但此刻却变成了警察防爆演习的中心地带。
远远看去,一个个全副武装的警察如同蚂蚁一般忙个不停,天使先生微笑地看着,就像欣赏一幕让人捧腹的喜剧。他不担心这帮警察会在那幢高楼里搜查出什么,那里什么也没有,哪怕进入到他的房间里也还是一无所获。
因为他根本就没把武器放在那里。而且,白天他刚刚去过一次,将那个房间又重新清理了一遍,在天使的眼中看不出任何和恐怖袭击有关的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