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她随意吟了这句诗,颜夙便用作了这两名侍女的名字。没想到过了三年了,竟然没改。
玉冰和粉雪的目光专注地凝视在秦玖绣的花上,脸上闪过疑惑的表情。
&ldo;不知这种绣法是何绣法,看上去与旋针有些像,可又不是。&rdo;玉冰问道。
秦玖挑眉,笑吟吟伸指点着那朵花道:&ldo;确实不是旋针。这花瓣,是旋针和铺针相结合起来衍生的一种新的绣法,意在表现花瓣舒展的韵致。至于这花蕊,绣法倒不奇巧,只是这手法要巧,不然绣不出这花蕊的绒绒的鲜活效果。&rdo;
玉冰和粉雪微微蹙眉,面上浮出恍然大悟之色。两女回身面对颜夙,有些惭愧地说道:&ldo;殿下,奴婢技不如人,倘若续绣,恐怕绣不好。请殿下恕罪。&rdo;
颜夙微微眯起双眼,长睫掩映下的眸光微微黯淡。研判的目光掠过秦玖,似乎在臆测她这么做的意思。他自然知晓秦玖不会安什么好心,但她这样做的意图究竟为何呢?如今,他总不能送给将没有绣好的襦裙送出去,唯有看牢秦玖,让她无法耍花招。
&ldo;也罢,既然如此,那就有劳秦掌事了。秦掌事,那就请上车吧,本王亲自带秦掌事去九蔓山。&rdo;颜夙轻描淡写说道,脸上保持着冷肃的神色,挑眉的眉梢显得高深莫测。
榴莲惊异地瞪大眼睛,没想到安陵王果然要送他们去祈雪节。
秦玖懒懒一笑,执着花绷子,命榴莲将盛放丝线的竹箩拿上,吩咐荔枝捧了衣裙,又从内室取了一个包裹命樱桃抱了,也不知里面装的是什么。枇杷抱着宝剑,连黄毛不甘示弱地叼了一根带着珠子的绒线边玩边飞,几个人谁也没空着手。
一行人鱼贯而出。
大门外,王府的马车停在那里。
马车很宽大,深蓝色华盖,深蓝色的车身,深蓝色帷幔款款遮住车身,看上去如颜夙的人一样,极是低调。倘若车身上没有雕刻着那些细致繁杂的龙纹,倘若拉车的四匹白马不是脚程极快的汗血宝马,倘若车前车后没有持枪的金吾卫,恐怕谁也想不到这是安陵王的马车。
王府的侍卫长颜瑞看到鱼贯而出的秦玖一行人,惊讶地挑了挑眉。
&ldo;让秦掌事上我的马车,其他人骑马。&rdo;颜夙凝眉命令道。
颜瑞也不多问,命人掀开车帘。
秦玖攀上了马车,撩开车窗上的帘子,笑吟吟道:&ldo;我家莲儿还得为我分丝线呢。&rdo;
颜夙一皱眉,摆手道:&ldo;也上去吧!&rdo;
榴莲带着黄毛也爬到了马车上。樱桃、荔枝和枇杷则分别骑马跟在后面。
车厢内有一小几,上面放着一只玲珑精致的描金青铜鼎,镂空的盖子上,有袅袅香气溢出。颜夙斜倚在小几一侧,手中捧着玉冰刚沏好的茶水。袅袅蒸腾的水汽遮住了他俊美的面容,唯有一双眸子犀利明亮如坠落凡尘的星子。
秦玖也不说话,只是坐在车厢的团垫上,玉指飞舞,手中绣花针上下穿梭在绢布间,绣出一瓣瓣花瓣。
车厢内异常寂静,气氛沉闷如绷紧的弦。
榴莲和玉冰都感到了一丝紧张,唯有当事的两个人似乎毫无所觉。一个悠然品茶,一个淡然绣花。
不到一个时辰,马车终于快到九蔓山了,榴莲听到外面越来越喧闹的人声。他扫了一眼秦玖手中的襦裙,最后一片花瓣就差几针就绣好了。
便在此时,就听得骑马跟在外面的王府侍卫长颜瑞道:&ldo;殿下,前面的路被昭平公主的马车挡住了。&rdo;
颜夙皱了皱眉,放下手中的茶盏,不悦地问道:&ldo;离镜花水域还有多远?&rdo;
颜瑞沉声禀道:&ldo;不到一里地了。&rdo;
颜夙冷声吩咐道:&ldo;把马车停在路旁,稍后我们骑马过去。&rdo;
颜瑞依言而行,将王府的马车驶向路旁荒地之中,马车才挺稳,就听得马车外传来一道娇俏的声音,&ldo;二哥哥,怎么看到皇妹的马车你就躲开了,难道还怕皇妹不给二哥让路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