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玉才发现,云灼华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温泉水潭的旁边。
她背对着水潭,脚后跟就在水潭的边上,身后就只一人高的水深。
水潭中,蒸汽袅袅升起,到了高处,就散了。
从天而落的雨珠,击打着水面,溅起点点水花来。
云灼华就站在水潭前,对着苍玉微微一笑,“你这么怕水,我若是这么跌入水中,你会不会来救我。”
云灼华指着身后的水潭,歪着头,等着苍玉的回答。
苍玉抱着双臂,舌尖添了一下上唇,眉眼含笑的,刚想说话。
就看到云灼华嘴角笑着,身子就往后倒了过去。
苍玉眼睛睁得大大的,他连想都么想,就追着云灼华的身影往前扑了过去。
“砰”的一声,巨大的水花,从水潭中激起,溅的岸上到处都是。
云灼华搂着苍玉的脖子,嘴角还弯弯的笑着,根本没有想要上浮的意思。
两个人越沉越深,一串串的气泡从两人口鼻中往上窜。
直到他们的脚,都碰到了水潭底光滑的河卵石,云灼华仍旧眉眼弯弯的笑着。
水面上雨声淅淅沥沥的,热闹的紧,隔着一层水面,他们像是躲在另外一个世界,安安静静的。
除了水里时而游过的一尾小鱼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人在。
他们的眼中,除了彼此,再也容不下其他的人。
从苍玉口中冒出的气泡越来越多,越来越急,他在水下,已经憋不住了。
但苍玉,仍旧任由云灼华揽着脖颈,沉在水底。
她不走,他便留下陪着她。
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你若是想留在这水中,我就陪着你一起。
苍玉只要站起身来,就能越过水面,换一口新鲜的空气,可是,苍玉却并没有这么做。
他双手覆在云灼华的耳边,薄唇贴在云灼华的额头,摩挲轻吻。
额头相抵,眸光之中倾注了这一世的爱恋,苍玉的双手细细的抚摸着云灼华的脸颊。
猛然间,四片薄唇相粘,苍玉将口中最后一口气,渡给了云灼华。
最后一个气泡,从苍玉的口鼻中离开,他浅笑着,将云灼华搂在他脖颈后的手扳开。
苍玉双手推着云灼华的身子,就将她往上托浮。
而自己,却落在了水底。
云灼华拉扯着苍玉的衣服,挣扎着,又返身回来,将苍玉从水底拉起来。
倾身吻了上去,将口中残留的空气,全都渡给了苍玉。
空气渡过去之后,两片薄唇,也未曾离开,两人交相吻着,冲破水面。
溅起的泉水与天上落下的雨珠,混在一起,不知流到了哪里去。
外面的空气湿冷,水潭里还带着些许的温度,两个人的身上也还都冒着热气。
可他们俩却像是不曾察觉到外面的冷意,忘我的相拥在一起。
雨珠啪啦啪啦的一阵急促的,从天上砸了下来,竟是越来越急。
就连近处的景色,也看得不甚清明。
水潭边上的桃花枝头,被雨打的上下颤着,禁不住摧残的桃花,也纷纷落下了花瓣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