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北自嘲地弯了弯唇角,在顾钰的印象当中,自己应该是乖顺得跟个白兔一样,哪像现在,糟糕至极。
小林看到舒北的表情,心里一阵难受,却无法安慰他。
只是应了帮他转话,并且问问还需不需要说些其他的话。
舒北笑着摇头,他好像是微微动了动唇,发出沙哑的声儿,似若在沙漠里渴了很久的人,低沉至极:“还有,让他别再来我看望我了,有这时间不如陪他想陪的人。”
别再在他身上好费时间,不爱别撩。
高跟鞋在地上踩了几下。
等房门合上,舒北抬眼盯着天花板,脑海中突然想到一件事,连忙摸索着枕边的电话。
结果手一抖,点成了顾钰的电话。
吓得舒北一哆嗦,手机还直接从手上掉到被子上,要立马挂断。
却是……
电话被接通,传来顾珏低柔的声音:“喂,北北是有什么事吗?”
他的语气里充满关切和紧张。
舒北扯了扯唇角,压抑着喉咙里泛酸的味道,尽量保持镇定,说:“我打错电话了,你信吗?”
顾珏略显犹豫,舒北立马补充道:“是啊,你也知道我现在是伤员嘛,脑子有点糊涂,可能真的打错了,我不是故意的。”
说完舒北就挂断电话,翻身侧卧,拉高被子蒙住脑袋,将自己整个人都盖得严严实实,不留一丁点空隙。
顾珏握着被挂断的手机。
呆愣数秒。
若说以前,小兔子绝不会挂断他的电话。
这一声不是故意的。
说得又急又敷衍。
顾珏忽然感觉心脏被揪紧,仿佛有钝器正狠狠砸在胸膛上。
那种窒息般的疼痛,让他无暇思考。
明明近在咫尺,却连敲响他门的力气都没有。
大抵舒北不是干脆利落的人,就算是拒绝,也都模糊不清,让人觉着还有周转机会的余地。
住院半月。
鲜花不断。
顾珏送了一束又一束。
贺卡是越堆越多,放在抽屉里,没上锁,一拉开,满满的都是。
花的清香很淡,可上头若有似无的烟草味儿混着薄荷一直存有。
有时在意识朦胧中,只悄悄睁开一条缝隙,十次中,有三四回都能见着有个人影在他的床边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