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市离张三家确实很近,她当时租房子就看中了地理位置方便,虽然不够声色犬马光鲜亮丽,但是胜在生活气息浓郁。
李峙这次来确实只是为了出差,身上除了换洗衣服基本上什么都没准备,在超市里买洗漱用品。
一边买一边挑三拣四,嫌超市卖的塑料拖鞋款式老土到应该起诉讨要精神损失费。
张三低头看了眼自己脚下的迷彩人字拖,想要把李峙脑袋按进边上的米缸,看能不能把里面的水吸吸干净。
“话说回来,”李峙勉为其难地挑出了一双黑色凉拖,“过两天咱们请你家吴语吃个饭?”
盯着零食区发呆的张三:?
“哎,我就这么带不出手吗。”李峙故作黯然神伤之态。
张三被恶心地浑身难受,但还是忍不住提醒她,“吴语和我们做了三年同班同学。”
言下之意你不要现世了。
“不行,身份变了就要重新认识。”李峙推着购物车往前面走,伸手从货架上拿了一包薯片下来,“我要仪式感的。”
张三:。
他是不是真的脑子进水了。但是发生在李峙身上,似乎又很正常。
她叹口气,突然发现李峙手里那包薯片是她喜欢的洋葱酸奶味,赶快忍痛阻止,“我在节食,不能吃这些。”
“那你只能看我吃了。”李峙很贱嗖嗖地说,“可惜。”
张三踩了李峙一脚,手工牛皮英伦皮鞋上出现了一个灰扑扑的人字拖脚印。
“你要死哦,”李峙说,“这鞋子打折都好几千呢。”
张三不理他,自顾自走在最前面,给吴语发短信约她有空吃饭。
买完东西,李峙结了账出来,都市精英拎着两袋鼓鼓囊囊的塑料袋,上面农工商的logo鲜明醒目。
边上的张三衣裙还是都市丽人的清丽温婉扮相,脚踩着两只人字拖,走路背着手,一晃一晃。
夜色温柔,路灯昏黄,晚归的人骑着共享单车路过他们身边,无人在意彼此的扮相与白日的身份。
此时此刻,他们都是归巢的倦鸟。
“张三。”李峙喊她,“边上有卖糖炒栗子的。”
张三望过去,看见路灯下有爷叔支起了小摊,栗子的甜香混着石头翻炒的沙沙声升腾起来,顺着夜风扩散。
“我想吃。”李峙说,他学着朋友圈里的口吻,“初秋第一袋糖炒栗子。”
“”张三问,“你医保卡带在身边吗?”
性情大变往往和大脑出了实质性病变有关,要么是脑肿瘤,要么是大出血的前兆。
虽然张三很嫌弃这个发小,但是遵纪守法且善良的她还是希望他能够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李峙盯着她,嘴角柔和地弯着。
“我去买。”张三叹口气,走过去问老板买了一小袋。
等老板笑呵呵装袋的时候,她侧头看站在路边等她的李峙。
暖黄的路灯光线从上方洒落下来,他有些自然微卷的黑发上落了一圈柔软的光。
光线从发梢跌落,摔在他平整的肩线上,更显得整个人肩宽腿长,身形挺拔舒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