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中人背着手,显得有几分高深莫测。“虽然我晓得我不说,你必然也能推测出来,但那显然有些太浪费时间。”“这件事总体来说还是比较复杂,但我时间不是很多,那小崽子最近似乎有了某种预感,缠我愈发缠得紧了,哦,我说这个绝对不是想和你秀恩爱撒狗粮,毕竟这事你不仅没出力,还得面对事情败露后的小疯子,真惨。”阮青逍:……很好,这幸灾乐祸的模样确实很自己。“咳咳,言归正传,言归正传,”那边好像有人说了什么,画中人板起脸来,“我就长话短说了。”“你知道的,咱们是渡劫时失败,所以才来书里来做那个狗屁任务的,一开始吧,我确实是战战兢兢地走剧情做任务,没办法,想回家啊,要是被师傅知道我是因为追烂文才被劈的,他老人家还不得把咱们头给扇掉了。”阮青逍:……好好说话,嘲讽别老咱们咱们的。“这个小孩儿吧,命苦又乖,你也知道咱们就见不得苦命人,所以这一不小心,”画面里的人轻咳一声,摸了下鼻尖,“我就弯了。”阮青逍:???艸!你弯了关我屁事啊!里面人显然听不见他的抓狂,但毕竟从头到尾也都是一人,画中人耸了下肩,十分精准地猜中了阮青逍现下的状态。“嗯,别抓狂,搁你你也得弯,这孩子,太苦了,等你想起来就知道了。”含糊一句,画中人又道:“书,有书灵,天,有天道,我本为天道而来,本该事了回去,但……”话音顿住,里面人无奈一笑,“回不去了。”阮青逍心头一颤,手指微微蜷起,他已经预料到接下来的话了。“虽然这话很不负责,但那个尘世里的我确实已经死了,师傅膝下的徒弟不止我一个,那个孩子却从始至终只有我,小河性子里的偏执你也清楚,但真正令我选择留下来,是因为另外一件事。”正说着,画面中忽然飞进一只蓝翅灰羽的鸟儿,低头啄了啄搭在案边的霜白指骨。阮青逍见‘自己’神情一凛,嘟囔一句怎么回来这么快,接下来的语速顿时快了不少,再没有片刻前悠然模样。“长话短说,我先前说过,书,有书灵,书灵由愿力凝出,但因为这本小说烂尾的缘故,使得愿力变成了怨力,它已经处于消散的状态了。”“要想阻止消散,就必须要有生气维持,男主关系天道,它不敢动,就打起了小崽子的主意,我已经不止一次发现那只书灵从小河身上夺取生气,最操|蛋的是,老子压根就揪不出来它,你说气不气!”“我从天道处得知,我的存在会加剧它生气的消散,尤其当我决定留在这一世时,我想,它肯定会先对我下手,没了我,它就没有了夺取小河生气的阻……”门被轻轻扣响,一门之隔,逍楚河的嗓音清晰传来,带着亲昵,落在不同时空的两人耳中。“师尊,你在和谁说话?”阮青逍见对面的自己顿了顿,语速又快了些,几乎要讲得飞起。“我不知道它会用什么方法对付我,但只要我还有一丝意识,就一定会留下关键的后手,沈宵沂、沈南风、裴厌、李陌……”门被推开的响声,画面紧接着一黑,似是仓惶之间被拢进袖子当中。逍楚河纳着笑意的嗓音十分柔和,“李陌寒?师尊什么时候和他有联系了?”“等……等等,小河,你听错了!”一阵衣料摩挲的簌簌声,伴着几声乒乓的像是什么东西掉落的声响,画面陡然消失。阮青逍:……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有点瘆得慌。下意识搓了搓手臂,他视线飘忽着又落在院子里的身影上,搭在桌边的指骨蜷了蜷。如果他和逍楚河早早就是那样的关系,那么这一百世里发生的事情到底算是什么?阮青逍面无表情地磨了磨牙,毫不客气的将一切因果算在了那个‘书灵’的头上。从方才留存的影像里,阮青逍发现之前的自己,应该压根就不知道会发生一百世这样的事,可沈宵沂却好像对这件事一点也不惊讶,甚至连融合的事都很清楚。看来后面一定还发生了其他的什么事。他头疼地揉了下眉心,轻叹一声。长袖一拂,两扇紧闭了三日的门倏地开启。昏黄长灯涌进庭外,如一汪暖泉静静落下。黑袍青年的长睫颤了颤,这是三日里来,他唯一有的动静。“还不滚进来,”阮青逍冷着嗓音斥了一声,“还等着我请你进来吗?”逍楚河瞳孔骤然一缩,猛然抬头,僵垂了三日的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他舔了干皱起皮的下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