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自己听话的小儿子,查尔斯此刻难得多了几分身为父亲该有的慈爱。而西泽尔的神情也冷冽了下来,但他并没有说什么,毕竟,如今的他只不过是个……阶下囚而已。呵……西泽尔目送着自家小孩离开,眼底的幽深晦暗让人心惊。查尔斯看向西泽尔,却是嘲弄道:“西泽尔,你本是我最出色的儿子,但我还真没想到,只是一个期期就能让你这般狼狈,也真没想到,你竟能滴水不漏地把帝国的贵族们和我这个皇帝玩弄在股掌之间。”“玩弄?”西泽尔歪头看向查尔斯,那双深紫的瞳眸里不见丝毫一个儿子对父亲的亲近和敬意,反而是如看蝼蚁般的轻蔑,冷笑道:“那父皇可错了,我本意是要杀了你的,您应该不会忘了自己是怎么杀死我母亲的吧。”查尔斯眼底闪过戾色,下一刻,精致的茶杯就朝着西泽尔砸了过去,西泽尔被人摁在椅子上,只能硬生生被砸破了额头,但那双深紫的瞳眸依旧阴戾可怖。查尔斯深吸了一口气,接着就恶狠狠道:“西泽尔,若不是我就你这么一个儿子,我真想现在就杀了你。”很少有人知道,虞期这个小皇子实际上并不是查尔斯的亲生儿子,当然查尔斯也并不是什么好人,之所以他给予虞期尊贵的身份,不过是因为虞期的母亲是自己最爱的人,查尔斯难得的爱屋及乌。但,更多的是,虞期这个小皇子能为皇室去联姻,为他巩固皇权。他的小儿子生的实在是貌美,这一点,从虞期刚出生的时候就已经是不争的事实。然而,这一切却因为西泽尔这个皇太子哥哥的干预而导致了虞期这个小皇子多了四个前未婚夫,同时也多了一个贵族阶层里交际花的名声。西泽尔保护着那漂亮但毫无自保能力的自家小孩,同样,他也独占着他的宝贝。查尔斯是想杀了西泽尔的,毕竟,等西泽尔死后,有的是人为他这个帝国的皇帝诞下子嗣,但他却没办法杀西泽尔,西泽尔的势力如今压根无人可以撼动,若是西泽尔死了。他这个皇位也坐不稳,还会被那些贵族借机反扑。这并不是查尔斯想要看到的。而西泽尔自然知道查尔斯的忌惮,他也并不给自己的父亲留面子,毫不客气地嘲弄道:“你倒是想杀我,可惜了,没了我,你又算什么东西?”西泽尔直接把查尔斯这个皇帝的颜面放到地上摩擦。查尔斯怒极,但最后他还是忍了下来,他冷冷吩咐一旁的秘书长:“把西泽尔关入疗养院,让人好好治治他的疯病。最后,就对外宣称皇太子身患重疾,暂停所有的职务和行程。”“是,陛下。”霍奇应声。而西泽尔只淡漠地垂下了眸子。霍奇依旧恭敬,对着西泽尔道:“殿下,可需要我扶您?”虽然他是皇帝的人,但聪明人都不会选择得罪眼前完美强大,且阴戾至极的皇太子殿下。西泽尔看了霍奇一眼,在查尔斯难掩怒气的神情中,他起身跟着霍奇离开了皇宫。不过西泽尔不知道的是,虞期在暗处一直注视着他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中。虞期知道他的哥哥会被关到一个谁都找不到的地方去。因为只有这样,他的父皇才会放心,他的父皇不会让任何人有机会把他的哥哥放出来。而只要他的哥哥一直被他的父皇控制着,那么,属于皇太子的庞大势力就不敢轻举妄动。哥哥……再见了。虞期在心底默念,最后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之后,虞期就见到了路里和楚天娇。他们被西泽尔关起来后并没有受到什么虐待,只是看起来瘦了。虞期愧疚道:“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们。”“期期,你没有错,不要责怪自己,好不好?”路里满眼的心疼,他的小殿下如今看起来很是憔悴,他想要上前抱抱他,但是当他靠近的时候,他的小殿下却是躲开了他的触碰。路里的手僵硬在半空。虞期垂下眸子,最后也只是愧疚道:“对不起……你们先回去吧,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虞期自然没有什么事情需要处理,但此时此刻,他只想一个人待着。明明他已经恢复了自由,但,他依旧很难开心起来,他只想一个人静静待着,什么都不去想。路里神情落寞,但那抹落寞很快就被掩去,他笑着道:“好,期期好好休息,等你好了,再找我,我一直都会在你身边。”“嗯……”虞期呐呐应声,心不在焉。一旁的楚天娇这时候也走了过来,她对虞期道:“对不起……”她在为绑架路里的事情还有说那些中伤虞期的话道歉。而虞期也只是摇了摇头,道:“没关系,实际上,我应该要谢谢你告诉我真相的。”但一码归一码,楚天娇知道自己伤害了虞期,所以她愧疚地继续道:“真的,对不起。”这次,虞期没有说话,他没有太多的精力再来应付任何的人和事了。所以,他默了默,只道:“我累了。”路里拉住楚天娇摇了摇头,之后,他拽着楚天娇离开了虞期的私人庄园。两人走后,虞期就上了楼休息,他把自己埋进了被子里,但脑海中,西泽尔的身影却是挥之不去。他并没有得到真正的自由,他依旧被他的哥哥左右着。他在担心西泽尔被关起来后会不会被人折磨。因为他的父皇是个足够心狠的人,他甚至是怕他的父皇秘密杀了他的哥哥。即便他恨透了他的哥哥,但直到这一刻,虞期依旧无法狠心看着爱护了他十年的哥哥被人折磨,甚至是……死去。所以他买通了秘书长霍奇,霍奇会告诉他,他的哥哥被关在哪里。说起来,霍奇早就背叛了他的父皇,偷偷收敛钱财,和贵族们勾结。他因为一直待在西泽尔的身边,所以知道很多事情。这也就给了他威胁霍奇的机会。入夜,虞期一直没有入睡,直到他收到了一条陌生的信息,他直接起身穿衣离开了自己的庄园。两个小时后,虞期出现在了一座建立在山上的疗养院。疗养院里的人早已经被嘱咐过,所以在虞期出现的时候,守在疗养院里的守卫直接就放行了。虞期穿过疗养院寂静的走廊,被医生带入了一间病房里。医生并没有跟着虞期走进去。身后的铁门也很快被关上。虞期看着被锁在病床上的西泽尔停住了脚步。这一刻,他是懊恼的。他为什么要这么着急地来见西泽尔,来确定他是不是好好的。明明他……那么坏。但,眼前这个恶劣囚禁他的alpha哥哥却细心呵护了他十年,护佑他长大。但曾经那些宠爱如今却成了让他无法挣脱的枷锁。他没办法真的抛弃他的哥哥,即便到了现在,到了他们之间已经无可挽回的地步,他还是无法抛弃他的哥哥。西泽尔本以为自家小孩是来报复他的,他已经预料到了恨极了他的小孩可能会拿鞭子抽他泄愤,或者是和以前掐住他的脖颈想要把他给掐死了,然后又狠不下心给他留一口气。但他就是没想过自家小孩会站在离他不远不近的地方无声哭泣着。那是一种深深的无助和难过。难过到就连自己哭了都好像没有察觉一样,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西泽尔心口一疼,他沙哑着开口道:“期期别哭,明明哥哥都如你所愿了,你怎么还要哭呢,期期,哥哥现在已经是阶下囚了,你该笑啊。”“西泽尔,我真的……很讨厌你。”虞期带着哭腔说,他咽下了到嘴的最后一句话,那句话是:“但你是我的哥哥,我又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