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别整这些虚的了,去看看王妃如何了。”
原来,马车里是当朝皇帝的亲弟弟,出了名的闲散王爷:闲王,他带着王妃游玩回京,半道恰遇上王妃生产,马车不能走了,所以才堵在这里。
黄大夫领命,在马车里膝行两步。
内里的人闻言就撩开了帘子,刹时,血气充盈了整个马车车厢。
黄大夫不由白了脸。
微微抬侧头,就见以往的两位同僚不停的给他打眼色。
黄大夫心里暗自叫苦:“早知道就装病了。”
黄大夫低声问一旁的稳婆:“王妃如何了?”
稳婆是宫里出来的,见惯了风浪,可是这回也不由面露难色:“足先露。”
短短三个字道尽了难处。
黄大夫倒抽一口气,伸手把了脉,还好还好,脉象还十分有力。
“你们有法子了吗?”黄大夫不擅妇科,因此,也只是开了副提神补气的方子,防止孕妇脱了力。
“若有法子何苦等到现在”,一个大夫苦笑着道。
黄大夫皱眉:“这么拖下去也不是办法。”
这时,王妃突然开口:“我是不是不行了。”
“娘娘,您千万别丧气,小世子还等着您呢。”说话的是王妃的贴身丫鬟,她含着泪,苦苦哀求。
王妃却挥挥手:“我的身子我知道,你们说说现在是什么个情况,之前你们还拼命的让我用力,现在却让我省点力气,说吧。”
无人应答。
“黄大夫你来说。”王妃对他有印象,宫里首席的大徒弟,顶好的医术。
“这,娘娘的情况确实算不得好,小主子有些心急,足先露了。”
王妃也是生过娃的,自是知道情况凶险,她面色煞白,声音里却透着理智:“还有别的法子吗?”
黄大夫默,突然,他想到了刚刚看到的郑先生。
“在场的人都没有法子了,不过娘娘可愿冒险,小人知道有一位郑娘子医术了得,就在外头,她可能有法子。”
“混账,你把娘娘当什么,外头什么人也能进她的身。”丫鬟训斥的话还没结束,就被一只素白的玉手打断。
“请她来,”王妃自嘲的笑笑:“我都要见阎王爷的人了,还有什么顾虑的。”
里头的话,外头的王爷也是听到了。
他沉默的闭了闭眼:“依王妃的意。”
七娘就这么被带了进来。
她不清楚里面的人是谁,带她进来的人什么都不说,可她心里猜到大概是黄大夫推举的她,所以她不怕。
七娘低头进了马车,沉闷血腥的空气令她几欲作呕。
“跪下。”一道尖锐的人妖声传来。
七娘闻言瞳孔放大:是太监!
她依言跪下,其实不跪这马车里也直不起身子,不若跪下来的舒服。
“既是黄大夫推举的,里头的人,救好了我重赏,若是不好,你好自为之。”
男人赤裸裸的威胁七娘都听清了。
她抬起头,直视男人,只说了一句话:“我要见病人。”
病人没见到,说什么呢?
男人挥挥手,示意她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