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栎闻言先是眼前一亮,随即又迟疑道:“那女人真的有这么大的能力吗?哥哥这几年带回家的女人那么多,也没见有哪一个能把叶桐逼走的。娘,你说的那个女人能做到吗?”“一定会的。”老王妃笑笑:“这次的这个可跟府里的那些不一样。”“哪里不一样?”楚栎追问。老王妃挑眉,眉宇间带着惬意好似已经预见到了叶桐的结局:“这次的这个,可是像足了那位。你说是不是一样?”那位……楚栎一愣,随即明白过来,想了想又迟疑道,“这行的通吗?哥喜欢的是那个人,就算这女人跟那位再像也没用吧?”“傻孩子。”老王妃爱怜地摸了下楚栎头,“这你就不懂了,你哥喜欢的是那位没错,可是他们已经不可能了。这么多年,你哥对那位一直爱而不得,现在有一个和那位像了十成的女人出现,你说他会不会动心?”楚栎眼睛发亮,老王妃继续道,“再有,叶桐那女人善妒的厉害,就是后院那些女人她都忍不了,你说,等你哥带回来一个跟那位像了十成十的人回来宠爱,她能受得了?”“哈哈哈!我明白了,娘!”楚栎大笑出声,知道叶桐会倒霉,他的心情就无比舒畅。屋里伺候着的下人们一个个低眉顺眼,老王妃和楚栎的这番交谈没有避开人,所以没过多久,他们说的话就传遍了王府。秋末冬初,霜风凄紧,梧叶飘黄。秋色已深,秋意已浓,一场秋雨过后,王府里遍地黄叶,仿佛给地面铺上了一层金子,灿烂绚美。各个院里的洒扫丫鬟被吩咐着打扫院子里的落叶,而王府花园里的落叶则是被路过的管家随便唤了两个路过的丫头打扫。两名丫头只是下等丫鬟,自是不敢违抗管家。只是待管家走后,其中一位身着殷红掐腰薄袄,模样俏丽的丫鬟忍不住冲管家的背影嗤鼻:“得意什么?等王妃没了,看你还怎么嚣张!”她身旁穿着有些发旧的绿色薄袄的丫鬟连忙捂住她的嘴四处瞅了瞅,没瞧见人,便拽着俏丽丫鬟躲进假山后面低声呵斥:“你这张嘴怎的这般没把门,那等胡话也是我们能随口说的么?”“怎的不能说了?”翠红甩开绿竹的手瞪眼反驳,“我哪里说错了?现在府里谁不知道王爷会领回来一位平妻夫人!只等那新夫人进门,府里哪里还有王妃的位置?”“有没有,那都是主子们的事,轮不到我们这些下人议论。”绿竹不赞同的皱眉,“再有,平妻只有老百姓家才会有,咱们这里是王府,府里只能有一个女主人,那就王妃娘娘,你懂不懂?”她伸出手指戳了下翠红的额头。翠红哼了一声不服气道:“会不会是平妻还不是单看王爷的意思?整个府里谁不知道咱们王爷不喜王妃,等新夫人入府,便是位分上比不得,可她是王爷心尖儿上的人,有王爷的宠爱在,同正妃又有什么区别?”绿竹摇摇头正想说这里头区别大着呢,忽然一道凌厉的呵斥声从侧方传来。“你们好大的胆子!居然连主子的事都敢乱嚼舌根!”绿竹翠红心头一惊,回过身便见一位身穿嫩黄新袄相貌清秀的人瞪着她们。府里进进出出,她们便是下等丫鬟也是同主子们打过交道,自然也认识各主子身边得力的丫鬟。绿竹翠红一见那女子便认出她是叶桐身边的大丫鬟春蕊。“蕊姐姐饶命,奴婢知道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请蕊姐姐饶过奴婢这一回!”绿竹翠红当即跪地给叶蕊磕头,花园里的地都铺了卵石,这两名丫鬟磕的用力,额头不一会儿便见了红,配上她们惨白的小脸看起来十分可怜。但春蕊却一点都不心软,她伺候了叶桐四年,从当初一个扫地丫鬟变成叶桐身边的大丫鬟,对叶桐的感情匪浅,如何能容忍有人能这般编排叶桐?想着,叶蕊没有容情,直接将这事告知了管家。这阵子府里的风言风语无数,管家听到,但不知道如何告诉叶桐,所以一直隐忍下来。春蕊今日把人往他哪儿一送,这层窗户纸算是戳破了。管家干脆同春蕊一起去寻了叶桐,将此事告知。叶桐得知此事,翻书的手顿了顿,然后面无表情的吩咐管家将那两名丫鬟遣送出府以作惩罚。管家领了命,当即便去执行了。府里风言风语太过,正好可以借此机会杀鸡儆猴以儆效尤。不过,这如若是搁在以前,叶桐这般吩咐,管家那般做是真会有效果,但这一回,尽管下面的人被叶桐慑住,楚栎却不会那么容易罢休。“娘,你看看叶桐!她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她哪里是因为翠红碎嘴赶她出府,分明就是借翠红打我的脸呢?!翠红是我的人,她说都不跟我说一声就把人赶出去,实在太过分了!”一听到翠红绿竹被赶出府的消息,楚栎便来了老王妃这里哭诉。这几日楚栎心里本就憋着气,叶桐不许账房给他银两,又不许府里的侍卫跟他出门,他还不上赌债,身边也没有人保护,一旦出门就被赌坊的人堵着逼债。赌坊里的那些打手找的都是流氓地痞,尽管会因为楚栎的身份不会对他下什么手,但楚栎怎么丢得起这个人?所以这几天,他干脆就没有出门。楚栎被迫留在府里的这几天对叶桐的怨气达到了极点,整日不是在院子里咒骂,就是去老王妃院子里催问楚穆何时回来。而这时又传出有丫鬟因为妄议主子被赶出府,并且又正好那其中一名丫鬟是楚栎院里的洒扫丫鬟。平日里楚栎或许还不太在意一个小丫鬟的去留,可在他忍了一肚子火,做这件事的人又是叶桐时,楚栎便新仇旧恨一起算上,直接告到了老王妃这儿。“娘啊,你一定要给我做主!”楚栎心里明白,只他一人即便去找叶桐的麻烦,到后来绝对也奈何不了她。可如若是让他娘出手就不一样了,不管怎么说她娘都是长辈,一个孝字压下来,看她叶桐还怎么嚣张!“这事我也听说了,到底是怎么个事?都说是有丫鬟嚼舌根子?说什么了?”老王妃握住楚栎的手问道。“娘!”楚栎对老王妃的追问不满,满是怨气道,“你也以为真是那丫鬟说了什么?这件事分明就是叶桐要在我脸,才故意拿翠红做筏子!娘,她就是仗着她身份高,所以才故意不把我们定北王府的人放在眼里!你难道就这么仍由她在府里一手遮天?”“她敢!”老王妃最不喜欢别人提身份,也更不喜欢别人提叶桐的身份!什么将门后人,镇国将军,嫁进了定北王府,就得守定北王府的规矩!“来人!去吧叶桐给我叫来!上不敬尊长,下不怜幼弟,执掌中馈就因为自己的一点私心就将下人随便逐出府,这样一个不孝不义的人,我到要问问她,她怎么还有脸做定北王府的女主人!”下人从老王妃的西苑院子跑到叶桐的南苑,当然她们是不敢说老王妃的原话,只能隐晦的说老王妃要见叶桐。“这次又怎么了?”老王妃不喜叶桐这是全府皆知,所以每次喊叶桐过去都不会是好事,叶桐已经习以为常了。“竹青没详说,但听她的意思,二少爷也在老夫人院儿里。”春蕊回道。叶桐放下账本揉了揉眉心。叶桐到老王妃的院子时,老王妃同楚栎正骂她骂的欢乐。“老夫人唤我来便是要我听你和楚栎说的这些吗?”叶桐跨过门槛面无表情的径直走到屋里。楚栎一看到叶桐便瞪大了眼睛,然后猛地冲了上来指着他道:“叶桐你这个毒妇!你是不是以为定北王府已经是你的了,所以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全然不把我和娘放在眼里?!”叶桐看着眼前的手指,眼底一冷,她本就不是好性儿的人,战场上让匈奴闻风丧胆的罗刹名,都是她靠杀人积起来的。这几年,她对定北王府里的人一直容忍有加,可这几天,她自己心里都憋着气,再对上这样的楚栎,她直接出手给了楚栎一个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