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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第1页)

她是江南水乡的美女,是水化生的女子,一身的冰肌玉骨,肤白赛雪、美艳如画,轻笑时会让百花相形失色,薄嗔时更增娇媚。望着他,就如同喝了几斤女儿红般,醉在酒里晕陶陶的。

一个在府里待久的老奴甚至说过,大娘刚嫁进来时,活泼好动,就像活脱脱的仙女下凡嬉游,爹离不了她,她也离不了爹,要不是‐‐

要不是大娘不孕,爹绝不会娶妾,而自从爹娶了妾后,大娘的笑容开始变少,待在清心居绘画念佛的时间越来越长,看着自己的眼神里总是带着一抹清愁。

她愁的是什么?

他猜是自己没有替爹生下一子半女,这可是七出中的大罪,爹随时都能休了她,改娶更有家世背景的女子。

但是他不相信爹会休了大娘,就算他那时只有五、六岁,也记得那天的事。

那日下着大雨,大娘身子不好却坚持要去庙里祭拜,这惹怒了爹,爹拍桌大骂,大娘忽然凄凉一笑,两行热泪滚滚而下。

&ldo;最好你忘了、我忘了,都当成没这一回事最好。&rdo;

他不知道他们在讲什么,但爹的骂声霎时停止。

下一刻,大娘手攀上栏杆,往外一跃,是爹捉住她的手,用力的把她整个人从看空中扯回来。

当时就见一向稳重的爹浑身发颤、脸色青白的搂住大娘,大娘则拼命想推开他,凄厉哭声破雨帘震撼他的耳朵。

&ldo;你就这我这个躯壳干什么?我死了,已经死了一半了。&rdo;

&ldo;那剩下的一半为我活着,青娘,死去的不能活回来,但我活着,你却不要我了吗?那贱婢下药害你小产从此不能生育,我知道你心里痛苦,我也处置她了。&rdo;

&ldo;青娘,对不起,我那一夜是喝醉了,才会跟那贱婢发生关系,哪知她心地险恶,连这种事都干得出来,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你就活着,怪我一辈子吧。&rdo;

大娘哭得声嘶力竭,一整夜,爹牢牢的抱住她,就像她是他一生中最重要的宝物,就怕她再度寻死而香消玉损。

那时他就知道,亲娘再如何曲意讨好、盛装打扮,爹永远都是属于大娘的,他的眼光永远不会离开她。

爹从来舍不得对大娘说一句重话,有好吃的,就巴巴的先送到大娘这,有漂亮的布匹也是先给大娘,他对她一向轻声细语。温柔体贴哪曾想现在这样破口大骂。

&ldo;大娘,你有没有怎么样?&rdo;

&ldo;你眼瞎了,连人也认不出来?&rdo;于佑黑了脸的骂道。

于任心回头看,被他护在身后的绿伞人儿抬起头来,他心脏一缩。那不是大娘,但是,真像大娘。

他泪眼朦胧,年级也许只比自己大一点,但他美艳中带着一抹不染世俗的清纯,那弯弯的眉、晶亮的眼、含着情愁的眼神,活脱脱就是大娘的翻版。

&ldo;这是怎么回事,大娘吃了仙丹,返老还童了吗?&rdo;于任心有点搞不清楚,却见到在爹身后,正站着平常的大娘。

林青娘脸色白得毫无血色,一手捂着胸口,她旁边连个嬷嬷挽扶住她,一听于任心的话,整个人晃了好到一下。

&ldo;他想我吗?任心,他真的那么想我吗?&rdo;

&ldo;糊涂,这下贱的雏儿包藏祸心,知道你寂寞才来匡骗你,你一向聪慧,怎么此时糊涂起来?&rdo;于佑比着儿子,&ldo;还有任心,你给我下去,这里没你说话的余地。&rdo;

&ldo;你们说这雏儿向我吗?是不是想年轻时的我?&rdo;

林亲娘双眼迷蒙,就像迷了路的孩子惶恐有茫然,只求有个指路人般问着旁边搀扶她的嬷嬷。

两个嬷嬷互相对望,又偷偷看向神色严厉的于佑,下一刻低下头异口同声的回答。

&ldo;不像,夫人,你莫要被他骗了,那孩子是个死胎,大夫能作证、接生的稳婆也可以作证,更别说我们这些服侍您的人了。&rdo;

这府里只有一个主子,她们只能看那主子的脸色行事。

于灵飞傻了,于任心也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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