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她年幼时,他便时常忧心自家女儿这般活泼过头,日后怕是寻不到什么好郎君。每每想到这一点,他就会狠狠心告诉自己。若是云娘看上了那家男儿,即便是要用强抢的,他这个做爹的总归也要全了自家闺女的心愿。
果然云娘日渐长大,出落的越发美丽。熙州的少年郎们却没有几个敢来一试。她是朵开的艳丽恣意得让蜂蝶都不敢靠近的奇花。
左央见此景一时欣慰一时又苦恼,好在他很快就找到了一个做姑爷的合适人选。旧友的儿子仇桓靖,这孩子也算知根知底,家境贫寒为人正派,品行端正还从小就受了他颇多照拂。
若云娘嫁给他,他绝不会敢给云娘委屈受。
想到这里,左央总忍不住深深悔恨,若是他那时看住了云娘没让她入沙漠该多好。
若没有遇到太子这个从天而降的变数,他就不必日日担忧云娘在京中会闯祸惹事,也不必担心云娘在宫中会受什么委屈。
齐大非偶,云娘这性子怎么能入宫呢?
太子离开熙州他以为这事就算完了,谁能料到太子竟会对云娘如此执着。
但以云娘的性子,若是被人逼着去做一件不愿意做的事情,她定然会闹个天翻地覆。
这孩子执拗的很,不仅执拗还无女子的柔顺,从不肯对人低头。
这些日子他日夜忧愁,担心云娘在东宫触怒太子,梦都梦见他的云娘被人斥骂杖责,行容消瘦。
此时见着心心念念了许久的闺女,她比起在熙州时似乎又抽条了一截,面上稍稍去了一点孩子气。不仅没有消瘦,倒像是养的更圆润了些。
看周身的衣物首饰也是件件珍贵,不像是被薄待了的可怜样子。
左央这才稍稍放下心。
左央忍不住频频看左云裳,江珠则眼神一直在太子身上,她骤然得知那个自己一直没怎么注意的穷小子是太子时十分惊讶。
但眼下已经过了这么久,刚开始的惊讶和无措的劲头都过去了。
她这会儿才得以好好瞧一瞧自己的新姑爷长成什么样子。
太子生得也算颇为俊俏,端端坐在那里并不比谢家郎逊色。
想到方才她无意间瞥见的场景,江珠面上带了笑,越看叶裕衣是越满意。
不论太子说些什么,左央与江珠都是点头好好好,一副极好说话的样子。
到了眼下这种情形,怕是也由不得他们说不好了。
叶裕衣只说了几句,左云裳便耐不住在一旁不停的用胳膊戳他。
左央看到了左云裳的小动作,有些胆战心惊。
不料太子却并没有生气的意思,他回头无奈的看了一眼左云裳,知情识趣的起身道:“我还有些事情要做,先走了。云娘在这里陪二位。”
太子一走,殿中没了旁人看着,左云裳就忍不住扑进了江珠的怀中。
母女二人好一番亲热,看得左央在一旁酸溜溜的,“云娘怎么只管着你娘,爹爹这些天也很想你。你在宫中过得如何?太子可有给你气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