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软下一角去,漫出无边的甜蜜,温声哄她,“即便左廷未将你被赐婚的消息送回左家,我也是要送一份节礼去左家的。想来岳丈岳母应该也会来京城一聚,届时你便能见到他们了。高兴吗?”
左云裳瞪他一眼,她心中别扭,“不高兴!我出门时好好的还是左家的小姐,这一下好了。还没出阁,就有了个未婚夫,还没名没份的在东宫住了这么久。哪有没成婚就住到婆家的。”
一提到这个,她简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父母,怎么说清其中缘由,光是想一想都让人羞耻了。
“原是为了这个。你的出阁礼虽没法子在熙州办,但我保证我一定会给你办得比旁人都好。让京中的贵女,不,即便是宫中的公主们见了你也要艳羡。”叶裕衣眼中的冷光一闪而逝,杀气腾腾道:“谁敢说你没名没份,孤就要了他的舌头。”
左云裳听着他这话,忽地想起这些日子到处流传的那些批驳贵妃,不,宁妃,差不多将人写成了无耻夜奔的荒淫妖女的诗文。
她福至心灵,压低声音问道:“贵妃那些诗文和恶名,是不是你做的?她说了我一句‘没名没份委身于人’,你就要她被天下人骂成妖妇。”
少年一双眼黑沉沉的,静静的看了她一眼。
“黄黄,你怎么这么小心眼啊。”她顿了顿,忍不住笑起来拿肩膀撞了撞他,对他竖起大拇指道:“不过,干得漂亮!不愧是我小弟!够恶毒!”
门口忽然传来的一声咳嗽,左云裳抬头一看,原是左廷站在那里也不知已经看了多久。
她受惊过度,一把将手从叶裕衣的掌心中抽了出来,蹦出两步与叶裕衣拉开了距离。
左廷屈身向太子行礼。
左云裳已经快步冲了上去将人扶起来,抱着左廷的胳膊,如归巢的幼鸟依偎在左廷身边,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大哥,最近你怎么样?京中有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我都好久没有见你了,好想你啊。爹爹和娘亲他们有没有送信来?”
叶裕衣抬眸淡淡的看了一眼左廷,即便明知道这是左云裳的兄长,但看着她如幼鸟投林一般依偎在其他男人身边,他仍无法控制的生出许多不虞。
她甚至从来没有这般依偎在他身边过,方才她还甩开了他的手。
左廷小心的看了一眼叶裕衣,少年冷冷地与他对视,跟从前记忆中的样子没什么分别。
这么长时间的重病似乎没有在他身上留下太多的痕迹,没有久病垂死之象,更无皮包骨头的重病模样。
他想着早朝时那一场惊变,一时在少年的目光中后背发凉。
太子这场病……
他不敢往下再想了,忧心忡忡的垂下眼看了一眼依偎在自己身边的幼妹,口舌发干,“云娘,你这些天……”
左云裳高兴的仰着头注视他,她背后立着的少年也一并静静注视着他。
左廷浑身一僵,话卡在嘴里,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被太子看着可真不是一件舒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