晗王的目光越过灵玉,盯着她腕间的金镯看了片刻,一时口舌生燥。
他微笑道:“我与太子年纪倒也差不了多少,素日他很少叫我八叔。我与他如朋友一般相处,左小姐也不用拘束,只管将我看作一个同龄的朋友,不必特意看作长辈。我表字含玉,旁人都喊一声含玉兄,左小姐也可如此称呼。
近日东宫闭门,我无法去探望,不知如今太子的情形可有好些?”
左云裳沉默了片刻,她搞不懂太子究竟在做些什么,但她至少知道一点如今太子想要所有人都觉得他已经病重。
“不算好。”
晗王以为她的沉默是被戳到了伤心事,他眸光一闪,叹气道:“他自小就是如此,这一次似乎病的格外凶险。真是让人担心。左小姐日日面对太子,一定也十分忧心吧?”
他在熙州时就已经打探过这位左小姐的行事和性子,左家在熙州有头有脸,对这个女儿尤为宠爱。传闻中左小姐因备受宠爱而横行霸道无所顾忌,性子十分张扬跋扈。
如今太子这种情形,即便是自小就打着做太子妃这个算盘的宁六娘都不愿意嫁了。
他料想左云裳这个太子妃必定也做的不是很心甘情愿。
况且,太子就算不是眼下这种病重的情形,他那个冷漠刻薄的性子也不可能会讨女子喜欢。
旁的功课政事上,叶鹤尘没有全然地自信能赢过太子,但在对待女子这一点上他自觉有十成的把握。
左云裳点头道:“是很忧心。”
叶鹤尘试探道:“左小姐是熙州人,离家这般远入了东宫一定很想家吧。”
来了,来了,果然又来了。
随意许诺,给出虚无缥缈永不会实现的希望,就像是鱼钩上的毒饵。
左云裳忽地笑了出来,少女笑容甜蜜,目光看向东宫的方向变得极为温柔,“偶尔想家,但日日见着太子便也忘了那些,眼中只能容得下殿下一人了。”
完全没想到竟然收获这样地答案。
叶鹤尘面上的笑容一僵,下意识地握紧了垂在身侧地手。他仔细地观察着左云裳,试图从她身上找到一点撒谎地痕迹。
但他看得越仔细便越觉得她眼中的温柔十分刺眼,少女怀春,提起意中人好似连声音都甜的能滴出蜜,没有半点抗拒与不甘。
世上竟真有这般痴傻之人吗?
哪怕那人已经是垂死之人,嫁过去便要守一辈子的活寡,竟也心甘情愿甘之如饴?
“左小姐!”
武安的声音由远及近的传来,左云裳闻声看去,便看到他高兴的提着下摆一路跑了过来。
徐琛跟在武安身后走上前,目光扫过左云裳披散的长发与凌乱的衣襟,眼神一冷,显得戾气丛生让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