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换上衣裳,整个人焕然一新,好一位翩翩浊世佳公子。
头巾式样比常用的复杂,需要配合更复杂的发型。宋微比划了一下,明显不在能力范围内。反正头发也没干,索性披着,开门麻烦人家来收拾。
几个士卒动作麻利,很快打扫干净,想必小侯爷直接把胡将军的勤务班接收了。拿吃的捧衣服那小兵明显是个头目,偷偷看宋微一眼,试探道:&ldo;公子的头发要不要打理一下?&rdo;
宋微道:&ldo;有劳找个会梳头的来吧。&rdo;
那小兵道:&ldo;公子不嫌弃的话,我试试。&rdo;
宋微奇道:&ldo;你们这连个梳头的婢女都没有么?&rdo;
&ldo;原本是有的。不过因为胡将军戴罪候审,那些女人都成了犯属,护国将军把她们关到别的地方去了。&rdo;
原来如此。一个女人也不留,真彻底。宋微在心里鄙视了一把,坐下让人梳头。那小兵动作很专业,用巾帕吸尽水分,再拿篦子一遍遍通梳,等干透了,才给他束发盘髻,戴上头巾。嘴里小心恭维,神态却目不斜视。宋微等闲不要人伺候,但是有人伺候,伺候得好,他便放开来享受。懒洋洋享受半天,不提防瞥见那小兵表情,分明就是对待内眷的神气,脸顿时绿了。
郁闷了一阵,当人家捧着铜镜请他欣赏劳动成果时,宋微还是客客气气道了谢,把人送到门口。回转身,在屋里转几圈,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抄起桌上的花瓶就往地上砸。他早过了迁怒于人的时候,但火气憋在心里不发出来,未免对身体不好。
上好的瓷器砸在青砖地板上,清脆又响亮。守门人被惊动,过来询问。宋微不好意思地笑笑:&ldo;没注意,不小心碰倒了。&rdo;人家哪敢怪他,何况都是前任胡将军的布置,又不是护国将军的东西,赶紧清扫干净了事。
晚上独孤铣回来,显然很满意宋微这身装扮,吃着饭,时不时看一眼,拿他当下饭菜。临睡前,扒了裤子看后面恢复得怎么样。创面已经完全愈合,正在蜕皮掉痂,新长的皮肉粉嫩粉嫩,不疼,但是痒得厉害。粗糙的指掌抚摸上去,正好解痒。宋微一边哼哼,一边主动翘起屁股往上边蹭。
独孤铣被他撩得烽烟四起,却只能强忍着。最后两个人口手相就,互相帮助一把。宋微趴在他身上,懒懒道:&ldo;小侯爷,我很无聊。你不让我出这个房门,至少给我找点玩乐。&rdo;
独孤铣一下一下摸着他的头发,想了想,道:&ldo;我明天叫个人来陪你。&rdo;
宋微深谙不可得寸进尺的道理,嗯一声,乖乖睡了。
第二天,独孤铣出门后,果然有士兵领着一个人过来。宋微定睛一瞧,哟,这不是交趾国王子殿下么。
黎亭看见他,喜悦之情溢于言表:&ldo;果然是你!太好了!我一直在担心,怕你出什么意外……&rdo;
宋微面带微笑,弯腰行礼:&ldo;见过王子殿下。&rdo;
黎亭一把将他扶住:&ldo;快不要这样,我还没有感谢你的救命之恩。此番若非恩人智勇双全,救我等于危难困厄之中,如何还有性命能在此叙话。请恩人受我一拜。&rdo;说着就要行大礼。
宋微赶忙拦住:&ldo;咳,这样,咱们也别客气来客气去了。王子殿下不嫌弃,就当交个朋友。朋友遇难,援之以手,本是分内之义,没什么可说的。&rdo;
黎亭听了他这话,大为高兴:&ldo;太好了。恩人真是慡快。呃,还不知恩人尊姓大名?&rdo;
宋微报了姓名。黎亭道:&ldo;我本名叫做黎均,字亭匀,你叫我亭匀就好。宋微兄弟有字没有?&rdo;
宋微摇头:&ldo;我要明年才及冠,还没有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