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该好好同林景衡说说,顾即把鞋子脱了,跟着林景衡走到沙发上坐下。
沙发是浅蓝色的软座,坐上去整个人都往里陷了一点。
林景衡看出顾即的心不在焉,不无担忧的问,&ldo;是不是不喜欢?&rdo;
&ldo;不,不是,&rdo;顾即立马否认,看着林景衡的神色,更加决定不能再瞒着林景衡,一狠心,到底把不愿意说的话讲出来,&ldo;但是,我应该不能租这个房子了。&rdo;
林景衡明显讶异,但口气依旧温和,&ldo;能告诉我理由吗?&rdo;
屋子里的暖气已经起了效果,祛除些从外面带来的寒气后,顾即的紧张情绪也稍显好转。
他深吸一口气,不太敢看林景衡,声音倒是清晰的,&ldo;景衡。&rdo;
这是他自再遇以后第一次这般亲昵的喊林景衡,林景衡神色微怔,眼神柔和下来。
&ldo;我很抱歉,我没有事先和你讲清楚,其实,我现在和我爸住在一块,我想,这个房子可能不太适合我。&rdo;顾即一咬牙把话说出来,心中骤然有如释重负之感。
原来,要对林景衡讲真话并没有那么难。
空气有两秒钟的安静,顾即忐忑不安的等待林景衡的回话,紧张的抬头去看,却见林景衡依旧望着他,有理解也有包容。
&ldo;伯父他,怎么样了?&rdo;林景衡轻声问。
顾即这一次不打算隐瞒,他这一生说过太多的谎,一句谎要用千句谎来圆,不如一开始便说真话。
&ldo;我爸前几年酒精中毒,下肢瘫痪了。&rdo;
他话落,明显观察到林景衡眼神微沉,于是他微笑了下,若无其事道,&ldo;刚开始是蛮难熬的,但也习惯了。&rdo;
空气很安静,独闻两个人浅浅的呼吸声。
&ldo;你一直都在照顾他?&rdo;林景衡又问。
顾即颔首,笑容不变,&ldo;是啊,他就我这么一个儿子。&rdo;
即使他做了多少错事,但两人终究是血浓于水,顾即不是铁石心肠的人,做不出抛下男人的行为。
林景衡看着一脸风轻云淡的顾即,隐在身侧的手用力握了握,他需要用极大的毅力才阻止此时此刻把顾即揉进怀里的冲动,没有他的这段日子,顾即究竟经历了多少不为人知的痛苦,心脏某处疼得林景衡的呼吸都变得沉重了起来,但他却不敢表露出来。
他也是个会害怕的人,他害怕好不容易经营的平和表面又被自己亲手推翻吓跑顾即,那实在得不偿失。
于是他也只得假装云淡风轻,忍着心脏的抽痛开口问,&ldo;医生怎么说?&rdo;
顾即摇摇头,&ldo;治不好了。&rdo;
当时为了保住男人的一条命已令他负债累累,更别谈要为他治好双腿,现实就是这么残酷,容不得他不正视。
&ldo;这样吧,&rdo;林景衡顿了顿,斟酌道,&ldo;我认识几家不错的疗养院,就算治不好,生活也有人料理。&rdo;
顾即想也不想,&ldo;不用不用,现在挺好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