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现自己越界了,不光越界,而且贪心。
&rdo;不,还好。&ldo;
&rdo;别再想他。&ldo;手臂穿过她的颈窝,她的重量便承载在他手臂上,发丝馨香,身体也是温香软玉。她说:&rdo;其实真的没有。&ldo;
&rdo;和我出来,难道不是报复他?&ldo;苦笑,说白了,爱的反义词不是恨啊,北桢。
&ldo;……&rdo;又是长久沉默,她抬起头注视他的眼睛:&ldo;你爱我吗。&rdo;
&ldo;以前不爱。&rdo;
&ldo;哦?&rdo;
&ldo;现在,不知道。&rdo;
&ldo;那本小姐,果然魅力四she啊。&rdo;合上眼睛,逞强最后一句,与他在一起,不必在意太多。
&ldo;晚安。&rdo;伸出另一只胳膊,将之完全环绕进怀抱,浓厚的失落席卷而来,却又,有一些庆幸。
&ldo;北桢还没有回东京吗?&rdo;与妻子做产检的路上,被问到这个问题。迹部景吾望了望车窗外,东京下了一周的雨,终于在周末放晴了。&ldo;大概是中午就到了吧,我有让她晚上回家吃饭。&rdo;
&ldo;真羡慕北桢的活法呢。&rdo;
&ldo;反正她也是闲职。本就不需要她做什么。&rdo;
&ldo;她现在还和忍足保持那种关系吗?&rdo;
&ldo;只要不出格,随她心意吧。&rdo;
&ldo;景吾还真是宠溺她呢。&rdo;
宠溺吗?
并不。
与妻子在一起时,他全神贯注在准爸爸和丈夫这个身份里,迹部北桢被抛掷脑后。偶然却又有些欣羨她颓废的气质和任性的活法,大概是因为知道自己作天作地也永远有人买单。迹部景吾想来便勾起冷笑,哪有别人,买单的一直是自己而已。
晚间,她如约而至。这一周,看来她过得不错。面色红润,人也精神。照例与原先一样无人问津,她兀自拿钥匙开了大门上楼。常有人羡慕她,实际除了殷实的生活外,她甚至连一张独立的□□都没有。这个家对她关注很少。学习或者生活,任由她野蛮生长。大抵遵循迹部家&ldo;女孩不必活得太累&rdo;的想法,的确,她压力承担小,自然受关注与青睐也少。
很公平。
&ldo;玩的有点过火了吧?&rdo;她在帮忙整理餐具时,迹部景吾脸色阴沉地站在她旁边,餐桌女仆知趣退下。外界只知道他们兄妹关系不和,所以敬而远之,家眷若有关注到他们有剑拔弩张的气势,便会立即退让,这点连迹部景吾的妻子都知道。迹部北桢抬起头望他,毫无畏惧:&ldo;怎么了?&rdo;
&ldo;你知道那天本大爷找了你一下午吗?为什么关机?&rdo;
&ldo;我已经二十五岁了,并不会走丢。&rdo;哐当一声,白瓷勺子在大理石的桌子上摔碎,既震耳欲聋又振聋发聩,整个迹部宅寂静无声,他一把扯过她的领口:&ldo;你是在跟本大爷开玩笑吗?!啊嗯?&rdo;压低声音,怒火如同cháo水一样一波一波淹没心智,压低声音预示着更大的怒火。这是她知道的。上一次他揪起她的领口还是她十七岁时知晓她初夜随便给了一个英国少年。
&ldo;生气什么?&rdo;她不反抗,大庭广众,在乎这点颜面吗?早就无所谓了。&ldo;生气你总是任性!生气你越来越出格和糟蹋自己,生气本大爷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妹妹?&rdo;
&ldo;姓氏这种东西,嫁人了不就改了?&rdo;她冷笑一声,随口说出这句话,于她而言的血缘关系,不过昭示着不能得到他和这个光鲜的姓氏而已,如果改名叫忍足北桢,似乎也并不难听。她比谁都清楚他在生气什么。生气有一天连迹部景吾在她面前也不再特殊,生气忽然有一天发觉他已经无法掌控和左右她。他享受她的爱与另眼相看已经享受了十几年而不自知,现在他失去了,自然会感受到愤怒与落差。
哥哥,你真自私。
他一愣,手下意识的松开,她随即逃脱。&ldo;把少爷弄碎的餐具收拾一下。&rdo;对已经吓得不敢多说一句话的女仆道,饭也不再吃,拎起包欲离开。拉开大门时撞上了逛街回来的stphenie,迹部北桢对她点点头,头也不回就离开了家,真是越来越呆不下去了,她冷笑。隐约听见迹部景吾在厅堂里怒斥:&ldo;不要管她,让她走。&rdo;心内已经连一丝应景的悲凉都没有了。
她坐在车里整理好领口,踩下油门离开。
☆、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