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何必妄自菲薄,你我同是为了陛下。陛下宅心仁厚,岂会让妹妹一个人呢?”懿贤皇后眼中含笑,笑不达眼底,柔声道,“何况容王殿下智慧卓绝,又深受陛下喜爱,以后必定前途无量。妹妹切莫如此悲观才是。”
柳昭仪见她竟说一些有的没的,还明里暗里讥讽于她,但就是不愿应了她的要求,心中不由对她恨极。
“臣妾肺腑之言,看来娘娘还是不愿相信臣妾,既然如此,臣妾也愿强求。臣妾告退。”柳昭仪柳眉紧蹙,深深地叹了一口,似有无限的愁绪,无限的遗憾。
这时,懿贤皇后突然轻笑一声,道:“妹妹怕是误会了,妹妹的事就是本宫的事,本宫自然是相信妹妹的了。”
柳昭仪闻言一怔,似不敢相信她说的话,喃喃道:“娘娘的意思是愿意相信臣妾?”
然而她的心中却是得逞的无言喜悦与讥诮:“苏嬛,你可终于答应了,到没白费本宫这三番五次的做戏。”
“本宫自然信你。”懿贤皇后站起身来,慢慢走近她,言辞笃定,然而眼中微不可察的冷意显示着她心中的另一般心思。
“谢娘娘。”柳昭仪佯装惊喜万分,连连道谢。
懿贤皇后素白的手轻轻拉住了她的手,唇角微勾,笑意盈盈:“以后本宫便仰仗妹妹了,还望妹妹不吝赐教。”
“自然。”柳昭仪同样眉眼含笑,美艳绝伦,“那么臣妾就告退了。”说罢,微微一福,转身离去。
达到了目的,柳昭仪自然也没有留下的意愿了。何况她还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懿贤皇后看着她的背影,目光深沉如潭。
“娘娘,您就这样答应了她会不会不妥?”柳昭仪一走,文香便恭声问道。
懿贤皇后看了她一眼,悠然问道:“有何不妥?”
文香沉吟道:“以柳昭仪的为人,她可重来不如此低声下气的求人,所以奴婢以为这其中必有诈。”
“你以为本宫会不知?”懿贤皇后悠然坐下,端起桌上的茶优雅的轻抿了一口,“但本宫就是要看看她的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懿贤皇后眼中闪过一道精光,自信沉着的神情似乎,似乎一切都已在掌握之中。
文香见状,便已明白懿贤皇后的打算,便不再说什么。
此时的怡萝宫,气氛甚是祥和,清淡宜人的熏香从小巧精致的熏炉里溢出,令人心中一片平和。
这香名为“灵沉”,是月隐国进贡的贡品,由于这香的配料极为珍贵,制香的工序又极为复杂,且香的产量极低,故而十分珍贵。此香能安神醒目,清神理气,是宫廷中御用的熏香。
不过凭徐良娣的身份地位,她是无法享受到这熏香的。
然而此刻她的宫中能熏染着这珍贵的“灵沉”,自然是因为宏华帝特意的赏赐。
“这“灵沉”果然比一般的香闻起来要赏心悦目些,看来陛下总算将姐姐上心了。”涟嫔素白的手指轻轻抚过精致的熏炉,温雅笑道。
她本是性子孤傲冷清之人,对人向来冷言冷语,不苟言笑,只有在徐良娣这里,她才会放下心中的防备与冰冷,笑得这般温柔娴雅。
徐良娣却只是浅浅一笑,道:“我知道妹妹喜欢这香,我已经叫人送到妹妹的宫中去了。”
涟嫔闻言,忙道:“这可使不得,这香是陛下的赏给姐姐的,而且这香又极为珍贵,我又如何承受得起?”
“不过是一点香罢了,妹妹不必介怀,在这皇宫之中,只有妹妹不嫌我的身份与地位,与我倾心相交。这一点香比起妹妹的情谊来又算得了什么?”
涟嫔闻言心中一动,动容道:“姐姐是心地良善之人,这番掏心窝子的话实在让我心中羞愧不已。我也只是为了在这深宫中之中不那么寂寞才与姐姐结交的,这些年来,姐姐待我情深义重,说起来倒是我怠慢了姐姐。”说罢,想起往日的种种不堪忍受的孤独与寂寞,以及在徐良娣这里感受到的温情与欢乐,心中惆怅不已,眼中已是泪湿眼睑。
徐良娣自然是懂她心中的情绪涌动,不由低叹一声,握住她的手,柔声道:“妹妹说的哪里话,你我皆是这深宫寂寞人,能够相互依靠,便是彼此今生最大的缘分与福分。妹妹可不许如此见外了。”
涟嫔忍回泪水,反握住徐良娣的手,展颜一笑,郑重点头道:“我明白,多谢姐姐。”
两人执手相看,轻语话愁,自有一番缱绻温情。
“娘娘,百合莲子羹做好了。”柔儿端着托盘走了进来。
两人这才收拾起满心的怅惘,将注意力放在百合莲子羹上。
“呈上来吧。”徐良娣连忙道。
“是。”柔儿将盛好的百合莲子羹端了上来。
“百合莲子羹,姐姐可是专门为我做的?”涟嫔惊喜道。
百合莲子羹一向是她的最爱,尤爱徐良娣做的百合莲子羹,所以每次来怡萝宫,总会吃一点方才安心。
“那是自然,妹妹一向喜爱百合莲子羹,恰好昨日朝奉府那边送了些百合与莲子过来,我便叫柔儿做了些,否则妹妹今日来便吃不到啦。”徐良娣浅笑道。
“果然还是姐姐最好了。”涟嫔喝着百合莲子羹,笑容明艳,冲徐良娣狡黠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