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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何去何从（第1页）

屋外的夕阳斜斜的切进宽敞空旷的房间，玻璃窗上的白色窗帘被夕阳渲染了点点暖黄。

夏羽菲站在窗边，手里拿着一本书，暖阳在她的身边染上一圈一圈的光晕，一副绝美的画面。

传来开门锁的的声音，夏羽菲心惊了一下，这个时候会有谁？夏亦从来都不会这个时候回来，那是谁？

在夏羽菲不知所措的时候，门开了，夏亦从门外进来，她看到夏羽菲一脸惊恐的看着她，疑惑的问道：“怎么啦？”

夏羽菲的心放下来，又很无奈的转移视线，有点委屈又不知道说什么。正在夏羽菲沉默的空档，夏亦就开口了。“羽菲，收拾一下东西，我们现在回胶芜。学校我已经给你请假了。”

“干什么？”夏羽菲看着已经快速走到他自己房间的夏亦，甚是不解。

“你妈妈出了点事，我们得马上回去。你快点收拾一下，回胶芜几天。”夏亦边快速地换着外衣，边说着。

夏羽菲站在原地没动，听夏亦说她妈妈出事了，那种感觉就像某个熟人跟她说一个陌生人怎么怎么了，自己心里突然就很难受。

她几乎是没有意识的走到自己的房里，却不知道该收拾些什么，自己又是要去哪儿。

从锡渝到胶芜夏羽菲一路沉默无语，看着什么都是发呆。

夏亦心里很急，坐在飞机上短短时间也显得坐立不安。他从来没有如此局促不安过，在夏羽菲对夏亦仅有的记忆里，夏亦是干什么都不慌不忙，有条有理的。而眼前这个正在焦虑中挣扎

的人完全肢解了她对那个完美男人的全部印象。他应该是镇定自若的，没有什么能打败，更不会被任意感情所羁绊。可是现在的他只是一个平凡的人，会担忧，会皱眉头，会像常人一样让人感觉出他的脆弱。而那个让他堕落谷底的人就是夏薇末，他的前妻。

其实夏薇末没什么大事，不过是在家晕倒了，一直没人发现。直到她的同事见她迟迟没去上班才打电话给她，发现没有人接听，才找到她家里，把她送到医院。此事一出，无异于在娱乐界掀起轩然大波，各大媒体都开始刨根问底。

夏羽菲坐在病床前，夏薇末还在睡觉。

夏亦来了就一直在旁边看着她，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看着她，仿佛看不够，又似乎害怕一眨眼她就不见了。终于确定夏薇末躺在那儿没事了，也不会突然丢了，才叫夏羽菲看着，他去向医生了解夏薇末的病情。

夏薇末微闭着双眼，人消瘦了些，在夏羽菲的记忆里，夏薇末一直是很瘦很瘦的，可是现在却更瘦了，都能隐约显示其骨骼的轮廓来。她的脸色苍白，恍若滴尽精气，犹如一张白纸。这样憔悴的面容与夏薇末太不相符了，她应该是笑得肆无忌惮，总招摇着她那张似乎永远青春活力的脸蛋，以及甩着那可爱的金色卷发。如今她躺在那，那么安静，完全想象不出她也有那么安静的时候。

好像从来没有那么久地凝视过她，夏羽菲呆呆地望着一脸安静的夏薇末。这个和自己共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十几年的人，却一直像个过客，偶尔在自己的面前停留，更多的是从自己眼前走过。她是一个很爱事业的人，几乎把她的所有精力放到事业中去，可是她却很享受那样的日子，因为她是如此的爱自己的事业。如若这个人不是自己的妈妈，如若自己不是奢求她的温暖，或许自己会很佩服她的吧。至少她自己活得很精彩，生活很快乐。

沉思之际，夏薇末慢慢地睁开了双眼，她眨巴着那双大眼睛看了夏羽菲好久，然后不可置信的叫道：“羽菲？”

原本正在走神的夏羽菲被夏薇末吓了一大跳，不自然的回道：“是我。”

夏薇末突然之间就充满精力的坐了起来，就好像她刚的虚弱只是一个骗局，她只是一个一流的演员。只是她的脸色依旧苍白如雪。

“我半夜在做梦？你怎么会在这？现在几点？”夏薇末瞅瞅已经黑了的夜幕，又瞅瞅夏羽菲。

十一月的天已经黑的很早了，现在也不过八点多，可是外边已经是一片漆黑。

“听说你在医院，所以赶来了。”夏羽菲简单的答道。

夏薇末瞬间就沉默了下来，眼神忧伤，她靠着垫高的枕头，低低的近似于自言自语的说着：“羽菲，我好害怕，当我一个人在那个空旷的房子里，一丁点的风声都会清晰地传入我的耳朵，当我头痛欲裂、无力倒下的时候，那一刻我想我若是死了，还有谁会知道和在乎……羽菲，你知道吗？这些日子以来，我每天晚上都做梦，梦见你爸爸冷冰冰地看着我，我触摸到他冰冷的

体温，我想要拉住他可是他只留下了一个冰冷的背影……我好怕，怕你爸离开我就再也不会回来了……”夏薇末一直絮絮叨叨地说着，思维并不是很清晰只是按自己所想的述说着。

夏羽菲在一旁听着，虽然面无表情，内心却早已汹涌澎湃。一直以为你们是水火不容的，巴不得对方从自己眼里永远消失看着不碍眼。没想到，你们的感情却那么深。要怎么去明白，在一起时那么一点小事都能吵得天翻地覆，完全看不出来你们对对方的感情——是因为什么呢？是因为我太小，什么都不懂吗？

夏亦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进来，夏薇末低头一直说着，丝毫没发现。夏羽菲突然觉得自己只是多余的，在他们的感情世界里，她和夏旻从头到尾都是多余的。在他们的眼里，真正在乎的只是对方跟自己辉煌的事业而已。

“我原来真的不懂，你们是相爱的。”夏羽菲心里想着。

在夏薇末看到夏亦的时候，夏羽菲沉默着走出了病房。

走的时候听到夏亦温柔低沉的声音：“六儿，是我不好。”

夏羽菲走出病房在医院里游荡，走着走着，眼泪就流出来了，擦干擦干又流出来了，她走着走着，蹲在楼道里哭了起来。

“你们有你们的归属，那我呢？哥哥，你又在哪里？你在哪里……”夏羽菲心里哭喊着。这一刻，她比任何时候都想夏旻，那个一直陪她到大的人，那个一直一直保护她的人。

医院夜晚的氛围显得更加的阴森寒冷，夏羽菲缩了缩身形，楼道昏暗的灯光映照着她瘦小的身影。她掏出手机，想找个人说说话，电话簿里是一连串的人的名字。第一个就是夏旻，然后是夏薇末、夏亦、夏越、接着萧城……夏旻也好、夏越、萧城也好，她都停留了，可是她开不了口，因为她不知道说什么。呆看了好久，夏羽菲把手机扔裤兜里，埋首哭泣。

清冷的夜，寒冷的医院，昏暗的楼道，一个孤寂无助的人。这个夜晚注定悲凉。